第一章
回音,该去地牢了...
温如棠将那颗银佛珠含在舌下,珠子遇热后散发出辛辣味。蛊虫碰到她呼出的气息,立刻像被烫到般缩回缝隙。她跟着春桃穿过回廊时,发现小宫女的后颈上趴着条银线似的虫子,正随着脉搏轻轻蠕动。
地牢入口藏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春桃突然停住脚步,七窍里钻出无数银丝:娘娘...奴婢就送到...话未说完,整个人像融化的蜡像般坍塌,只剩堆蠕动的虫团。
温如棠强忍呕吐,踩着虫尸推开铁门。腐臭味扑面而来,地牢墙壁上挂满了人形灯罩——那些半透明的材质分明是...人皮!最近那盏灯罩的眼窝位置,还残留着半片睫毛。
爱妃来迟了。萧景珩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温如棠循声走去,看见暴君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心口的梅花印记已经变成青黑色。更骇人的是,他锁骨下插着根银管,正滴滴答答往外淌银色黏液。
陛下这是...
放血疗法。萧景珩扯出个惨白的笑,白月光发明的。
温如棠这才发现地牢中央的石台上摊着本手札,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蛊虫实验。最后几页被血浸透了,唯有一行小字可辨:甜汤碗沿抹蛊卵,需黄连素混合雄黄酒可解。
太后马上到。萧景珩突然挣断铁链,抓住温如棠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取够血就撤。
温如棠的指尖沾到银色血液,竟然开始发烫。她突然明白过来——暴君是在用自己的血做诱饵!她急忙取出玉簪,簪头梅花浸了血后,花蕊里弹出个小巧的琉璃瓶。
白月光留下的
不。萧景珩的瞳孔又开始泛灰,是朕这十年...收集的蛊王分泌物。
地牢大门轰然洞开。太后乘着步辇进来,十六个抬轿的太监眼眶里都蠕动着银丝。老妇人今日着了正红朝服,腰间却挂着串人牙项链。
哀家就知道。太后抚摸着项链,你们会找到这里。
温如棠趁机将琉璃瓶里的液体倒入银管。液体接触血液的瞬间,萧景珩发出非人的嚎叫,整个地牢的蛊虫都疯狂躁动起来!
没用的。太后轻笑,蛊王已经在他心脉扎根...话未说完,突然瞪大眼睛——萧景珩伤口流出的银色液体正在变红!
温如棠将银佛珠吐进掌心,珠子已经化开,里面藏着粒芝麻大的药丸。这是她从太后遗漏的佛珠里发现的,用现代化学知识分析出成分后,连夜用蒸馏法提纯的抑制剂。
陛下张嘴!
药丸落入萧景珩口中的刹那,整个地牢的灯罩同时炸裂。太后尖叫着后退,她的人牙项链突然发烫,烫得老妇人脖颈冒烟!
不可能!太后撕开朝服,露出心口处碗大的疤——那里镶嵌着块琉璃,里面有条沉睡的蛊王,哀家养了三十年的...
萧景珩突然暴起,扯断锁链扑向太后。两人滚倒在地时,温如棠看见暴君伤口里伸出条银线,正刺向太后心口的琉璃罩!
爱卿!萧景珩嘶吼,现在!
温如棠将整瓶黄连素泼向太后。老妇人惨叫一声,心口的琉璃罩咔地裂开。更骇人的是,那条蛊王接触到空气后,竟然开始啃噬太后的血肉!
不...不!太后疯狂抓挠着胸口,哀家是你主...话音戛然而止,蛊王已经钻进了她的心脏。
萧景珩拽着温如棠冲出地牢。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整个地牢像被无形的手捏碎般塌陷。暴君突然跪地呕吐,吐出的黑血里裹着条寸长的银虫。
还剩最后一步。他抓起温如棠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你的针...把朕和它...一起钉死。
温如棠的银针悬在他皮肤上方颤抖。玉简上最后一行血字突然浮现脑海:子母蛊同生共死,弑一则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