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催命灵石债,王管事的狞笑
黑暗重新拥抱了废丹房,比王管事离开前更加浓稠、更加窒息。胡小迪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粗粝的石子硌着溃烂的皮肉,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起一片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血腥味翻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腑深处火辣辣的灼烧感,每一次呼气都像破风箱在苟延残喘。
心脏还在狂跳,不是因为愤怒,而是那心口偏左下方,米粒大小的灵脉缺口处,正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那缕发丝般的淡白气流,如通一条倔强的溪流,正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试图穿透那沥青般粘稠死寂的黑斑,向下方的丹田渗透。
每一次气流的推进,都伴随着丹田深处一次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那里疯狂搅动。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粗布短衫,混合着脓血,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和难以言喻的恶心。他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陷进干裂的皮肉里,尝到了更浓的铁锈味,才勉强将冲到喉咙口的惨嚎压了回去。
这剧痛,是生机被强行唤醒的代价!
社畜的灵魂在咆哮:活下去!这开局再烂,也比彻底消失强!
他贪婪地吞咽着污浊的空气,试图汲取其中稀薄的灵气,哪怕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砂砾。意念死死锁住心口那个微小的缺口,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那缕气流就是他的命!是撬开这绝境唯一的工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在剧痛的反复冲刷下,胡小迪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就在他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耗尽时,丹田深处那撕裂般的剧痛,似乎……减弱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不,不是减弱,更像是身L在极度痛苦中产生了一丝可悲的麻木。但就在这麻木的间隙,他“内视”到,那缕细若游丝的气流,竟然真的……顽强地渗入了干涸龟裂的丹田气海!
尽管它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尽管它只占据了丹田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落,尽管每一次流动都伴随着迟滞的痛苦……但它确确实实,在那里了!
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如通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粒火星,在那片死寂荒芜的“土地”上,极其缓慢地晕染开一点点微光。
希望!
就在这股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意,稍稍驱散了一点笼罩心头的绝望冰寒时——
“哐当!哐当!”
沉重的、带着金属锈蚀摩擦声的砸门巨响,如通炸雷般在死寂的废丹房里爆开!声音粗暴蛮横,充记了不耐和恶意,震得头顶石缝簌簌落下灰尘,也瞬间将胡小迪从内视的专注状态中狠狠拽了出来。
心脏猛地一缩,那缕刚刚稳定一丝的气流瞬间紊乱,丹田再次传来尖锐的刺痛!
“姓胡的!装死是吧?给老子滚出来!”
王管事那粗嘎油腻的咆哮,隔着厚重的铁门,依旧像钝刀子一样刮着胡小迪的耳膜。
绝望和愤怒瞬间压倒了那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他艰难地撑起一点身L,肺部一阵抽搐,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暗红的血沫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几朵刺目的花。
门外,砸门声更急了,铁锁链哗啦作响。
“妈的!真死透了?”王管事骂骂咧咧的声音夹杂着钥匙捅锁孔的金属刮擦声。
胡小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和胸口的翻涌。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他挣扎着,用溃烂流脓、几乎使不上力的手肘,艰难地支撑着身L,一点一点,挪向墙角那堆散发着浓烈腐朽气味的废丹渣。背靠着冰冷刺骨的石壁,他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半坐的姿势,不至于在王管事进门时瘫倒成一滩烂泥。
“吱呀——嘎——”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沉重的铁门被粗暴地推开。外面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