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硝烟穿魂庶女劫
浓稠的硝烟裹着灼人的热浪,在姜璃最后的意识里炸开一片猩红。现代军工实验室刺目的白光,精密仪器尖锐的警报,还有那股她亲手调配的硝化甘油那独特甜腥又致命的气息——一切都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被彻底撕碎。
意识像沉入不见底的深海,冰冷刺骨的水流挤压着每一寸思维。
**“姜璃!你这贱蹄子装什么死?误了吉时,扒了你的皮!”**
一道淬了毒似的尖锐女声猛地刺破混沌,紧接着,一瓢彻骨的冰水狠狠泼在姜璃脸上。她剧烈地呛咳起来,猛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刺目的红,晃动得令人眩晕。鼻尖充斥的不再是熟悉的化学药剂气味,而是廉价脂粉的甜腻混合着某种劣质熏香的呛人味道。她正歪在一顶狭小的、摇晃着的花轿里,身上套着一件大得离谱、针脚粗糙的劣质红嫁衣,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冰凉黏腻。视线艰难地聚焦,对上一张布记褶子的刻薄老脸,头上插着根黄铜簪子,正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王、王嬷嬷……”
身L里残留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带着绝望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是姜府嫡母王氏身边最得力的恶犬。
“哼,醒了就老实点!”
王嬷嬷三角眼里射出凶光,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姜璃的额头上,“能替你嫡姐嫁进谢氏,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再敢寻死觅活,夫人说了,直接把你那药罐子娘扔乱葬岗喂狗!”
她恶狠狠地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姜璃的心脏。
药罐子娘……姜璃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苍白憔悴、咳着血却仍温柔注视她的妇人身影。那是这具身L的生母,唯一的软肋。
花轿猛地一顿,停了下来。外面传来隐约的喧嚣和鼓乐声,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王嬷嬷粗鲁地一把扯过轿内一块通样粗糙的红布,胡乱盖在姜璃头上,遮住了她冰冷审视的目光。
“快!扶新娘子下轿!别误了吉时!”
王嬷嬷尖利地对外面吆喝着,自已则用力掐住姜璃的手臂,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出了花轿。
红盖头遮挡了大部分视线,姜璃只能透过布料的缝隙,看到脚下坑洼不平的青石板路。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几乎盖过了脂粉气。她微微侧头,透过盖头底下的缝隙,看到旁边一双穿着精致绣鞋的脚,鞋尖缀着明珠,稳稳地立在那里。鞋的主人手中,一串深褐色的紫檀佛珠被捻得飞快,发出细微急促的“咔哒”声,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焦躁与狠戾。
是王氏,姜府的当家主母,姜璇的生母,也是下令毒杀她生母的凶手。此刻,这女人正披着慈母的外衣,亲自送“女儿”出阁。
“阿璃啊,”
王氏的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却像毒蛇吐信,冰冷滑腻,“替阿璇嫁了,安安分分的,你娘的药,府里自会按时送去。若是不懂事……”
她捻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声音压得更低,只有近在咫尺的姜璃能听清,“…那药,就换成砒霜吧。”
檀香味混合着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姜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垂在宽大嫁衣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尖锐的疼痛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屈辱。她需要时间,需要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更需要找到活下去的力量。生母的命,此刻就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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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一道高高的、冰冷坚硬的门槛,脚下触感从石板变成了打磨光滑的青砖。空气似乎瞬间凝重了几分,那喧嚣的鼓乐声被隔绝在外,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感无声地弥漫开来。红盖头下,姜璃的感官被放大。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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