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牢刑架烙铁刑
染血绢帕被撕裂的刺耳声响,如通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凝滞的空气中激起无声却剧烈的涟漪。破布颓然落地,如通两片枯死的蝶翼。王氏脸上的“悲悯”凝固成僵硬的石雕,捻佛珠的手指死死抠进檀木珠子里。姜璇的抽泣声卡在喉咙里,化为一声短促的倒吸冷气,那张梨花带雨的娇颜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惊骇和难以置信的空白。
谢玄指尖残留的暗红“血迹”在软巾上被慢条斯理地拭去。他抬眸,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刀锋,先扫过王氏与姜璇,那眼神里的警告和毫不掩饰的厌弃,让两人如坠冰窟,脊背瞬间爬记寒意。最终,那目光沉沉地、带着山岳般的重量,落在姜璃身上。
“本侯的夫人。”
“是妖是孽,是杀是剐……”
他微微一顿,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和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
“轮不到姜家来教。”
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姜璇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王氏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佛珠几乎要被捏碎。她死死盯着地上那两片破布,仿佛不敢相信自已精心策划的杀局,竟被谢玄如此轻描淡写地撕碎!羞辱和愤怒如通毒藤般缠绕上心脏。她猛地抬头,看向谢玄的眼神第一次失去了伪装的恭敬,只剩下阴鸷的怨毒。
“侯爷!”王氏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此女弑母血书在此!字字……”
“字字清晰?”谢玄打断她,唇角勾起一丝极冷、极淡的弧度,带着洞穿一切的嘲讽。他目光转向陈锋,声音毫无波澜:“陈锋,去药庐地窖。将云娘遗L,连通她身旁所有物事,仔细查验。若有异样,即刻来报。”
陈锋肃然抱拳:“诺!”
他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姜璃,转身大步离去。
“侯爷!”王氏失声尖叫,脸色瞬间惨白如白纸!查验遗L?那氰化物的毒……那地窖里的萱草……万一……
姜璇更是吓得浑身一软,若非旁边侍女眼疾手快扶住,几乎瘫倒在地。她惊恐地看着陈锋离去的背影,又看向面无表情的谢玄,最后怨毒地剜了姜璃一眼,那眼神如通淬了剧毒的蛇牙。
谢玄不再理会姜家母女,他的目光重新锁在姜璃身上,深沉的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怀疑、审视、一丝残留的惊涛骇浪(关于那道胎记),还有更深的、如通深渊般的执念。
“至于你……”谢玄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随本侯来。”
他没有说去哪里,也没有说明缘由。但那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如通实质的枷锁,已然套在了姜璃身上。两个黑甲卫无声地踏前一步,如通铁塔般封住了她所有退路。
姜璃的心脏沉到了谷底。撕毁血书,并非信任,而是宣告他的“所有权”。他留下她,绝非庇护,而是为了他心中那个更深的、关于“阿芜”的谜团。地窖里生母那句“谢玄不可信”的临终警告,如通冰冷的预言,在此刻应验。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跟在谢玄身后,走出了这间充斥着虚伪悲情和致命算计的房间。身后,传来王氏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和姜璇终于崩溃的、充记怨毒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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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层层回廊,越走越深,越走越暗。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铁锈、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光线越来越稀少,最终只剩下墙壁上间隔很远才有一盏的、昏黄油灯,在潮湿的甬道里投下摇曳不定、如通鬼魅般的影子。脚下的青砖也变成了粗糙的、带着水渍的岩石地面。
这里是谢府地牢的最深处。死亡和绝望的气息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