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要比正常量少放13盐。”
我想,我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爱他。
可惜,他从未发现过。
和沈锡原在一起的十几年间,尽管这份感情掺杂着他的恨与欺骗。
可我们却是实打实地从校园走到了婚纱。
他翻出我们蜜月时在洱海拍的拍立得。
照片背面是我写给他的祝福语:“希望锡原永远有人爱着。”
那时候,我真心以为这个人会永远是我的。
沈锡原好像被这句话刺激到,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把照片紧紧按在胸口。
原来最痛的惩罚不是恨,是想起曾经被自己亲手打碎的爱。
短短三天,他整个人暴瘦一圈。
原本就有的胃病更加严重,一到夜里他就捂着胃痛哭。
不知是在哭他的疼痛,还是他想念的宋时暖,又或是离开的我。
我戳了戳他还挂着眼泪的睫毛,叹了口气。
别哭啊,我最舍不得沈锡原哭了。
回家的第四天,沈锡原像是想起了他还有一根救命稻草,抓起车钥匙就往殡仪馆冲。
殡仪馆的老管理员被他猩红的眼睛吓到,结结巴巴地问他要找谁。
“梁以念!梁以念的骨灰在哪里,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梁以念?”听到声音的另一位工作人员探出头来,“梁以念的骨灰不完整,只剩了一部分,已经全部被梁老先生领走了。”
沈锡原如遭雷劈,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去寻找那天遗留下的灰烬:
“有没有剩下的......一点点都可以!”
“求你们了,我好想她!”
这一刻,轮到我心脏受击了。
我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呢?
一年,两年,还是更久?记不清了。
没想到我梦寐以求的,只能在自己死后才能听到一句了。
工作人员不忍心地别开眼:
“当时您说,要冲进下水道......”
这句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锡原瘫坐在殡仪馆门口,看着雨水把地上最后一点灰痕冲进排水沟。
就像他这些年,把我所有的爱都冲进了记忆的下水道。
远处传来教堂整点的钟声。
他突然想起什么,踉跄着爬起来往城郊公墓跑。
那是他唯一能想到,我父母可能安放我的地方。
可是当我爸妈看到浑身湿透的他出现在墓园时,直接关上了铁门。
隔着栏杆,我爸把空骨灰盒举到他眼前:
“现在知道找了?晚了。我们按老家的规矩,把梁以念撒进长江了。”
“不!!!不要......”
沈锡原抓着铁栏杆滑跪在地,指甲在铁锈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他终于明白,这世上最残忍的惩罚,不是得不到,是得到后又亲手毁掉。
而此刻他的报应,就是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