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家?
指了指不远处:“车来了。”
车灯晃眼,雪很密。她其实是后知后觉地吓得腿软才靠着柱子,现在已经走不动路。但这么怂的事怎么能说?于是直到他一步跨到她身边,围巾上的雪花碰在了一起,她才转过脸:
“你先走。”
“我的车就在后面,你先走。”
“我不走,我歇会。”她转过脸。
“你不会是……吓到腿软,走不动路了吧。”他插兜,看好戏的表情。
“是啊,怎样,你背我啊。”
她见司机停了车,有恃无恐,开他的玩笑。凌然这么洁身自好爱惜羽毛的青年艺术家,一定觉得她有病,认识到自己见义勇为过了头,及时离开她止损。
她死都没想到,对面的人甚至没有犹豫,就背对着她半跪下身,裤子上沾了雪,转头看她,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
“好啊,上来,我背你。”
02
姜宛当然没敢让凌然背着,而是努力挪了挪,扶着他肩膀,说了声多谢,一步跨上了车。凌然若无其事地起身,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车内温暖,姜宛从冻僵中缓过神,才发现凌然的经纪人在副驾驶。
昨天试戏时候见过,是个戴金丝框眼镜的儒雅年轻人。做事利索行为低调,专业度很高的样子。
此刻经纪人回头,好像并不惊讶于她的存在,对她一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凌然,叫了声六哥,将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递给他。
凌然接过电话,眉毛一挑,接过开口:“喂,妈。”
竟然是凌然母亲打来的。他就这么在她面前接了电话,姜宛有些尴尬,想掏出耳机听音乐,却才想起手机刚被砸了。恰此时凌然的经纪人轻声问了她的住址吩咐给司机,车就安静驶向姜宛住处的方向。
于是姜宛在寂静中,把凌然和他妈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竟然是催婚。女人在电话那头长吁短叹,说他都二十七了都没往家里带过女朋友,哪怕带个男朋友回家,也好让她欢欢喜喜过个年。
过年和回家那两个词让姜宛听得恍神。凌然倒是好脾气,默不作声听那头抱怨完,还笑着解释,工作忙,没时间,懒得找,看缘分。
电话挂了,他叹息一声,向后靠在后座上。她斜睨他一眼,看见车窗边上倒映的那张侧脸,眉骨是山岭起伏,眼窝是丘壑深沉,比她的未来都轮廓清晰。只是眉心那颗痣点得天真无邪,多了些不沾染世俗尘念的仙气。
但他看起来又那么疲累和狼狈,甚至有点像她了。
“原来当红演员也要被催婚。”
她打趣他。虽然一天前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但今天开始,突然交换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姜宛觉得凌然也变得没那么不可接近。
“没办法,喜欢的类型太单一,又不是总能碰上。”他笑了笑,没看她。
姜宛觉得凌然这话题起得刁钻,再顺着聊下去,可能会知道太多她不应该知道的事,就没接话。然而车就在此时停下,她到家了。
凌然下车,帮她扶着车门。姜宛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凌然皱了皱眉,没有接过,低头问她:
“你的包?”
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装钥匙的手包在警局查看证物之后被她落在那里,此时已是半夜,她住的是老式居民楼的合租房,没手机,也不方便吵醒室友。更何况这里房源流动率高,她连隔壁如今住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凌然看她发怔,咳嗽了一声,偏过头问她:“要不……住我那?”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凌然立刻举起手补充:“我的意思是,我住酒店。家里没人,密码和手机一样,你知道。”
这对话听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