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丛莽浩劫
小母牛犊就会喜欢吃它们了。他们从容不迫地把大车往家里赶。老凯撒加快了步子,连裘利亚也赶上前去,它们就跟所有家畜一样,急于赶回家中。经过了通凹穴的那条岔路,在第一排围栅的角落上,裘利亚仰起它的鼻子,发出了逼住猎物的吠叫。
贝尼说:“大白天那儿不会有什么野兽。”
但是裘利亚继续吠叫着,同时跳过围栅,在那儿停了下来。指示猎物的吠叫已转变为失声狂吠。列泼用哈叭狗的笨重姿态,爬过老猎犬轻轻跃过的围栅。它也凶猛地吠叫起来。
贝尼说:“真的,我知道我的判断比一只好狗的嗅觉更准确。”
他停下大车,拿起他的枪,和裘弟一起翻过围栅,向两只猎狗走去。一只公鹿卧在围栅角落里。它摇着它的头,用它的杈角摆出威胁的架势。贝尼举起枪,随即又放下来。
“现在这只公鹿也病了。”
他走近公鹿。它并不动弹,只是耷拉着舌头。裘利亚和列泼好似发狂了。他们不明自,一只活生生的猎物为什么既不角斗也不逃走。
“用不着消耗弹药了。”
他从刀鞘里拔出猎刀,走近公鹿,刺进了它的咽喉。它非常平静地死去,对它目前悲惨的情况来说,距离死亡只是极短促的一步而已。贝尼赶开狗,仔细地察看这公鹿。它的舌头又黑又肿,两眼水汪汪地发红。它和那只快要死去的野猫一样瘦。
他说:“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瘟疫正在扫荡兽类。这儿是发黑的舌头。”
裘弟曾听到过人类的瘟疫。对他来说,野兽似乎是受到魔法保护的,它们永远也不会感染人类的所有疾病的。一只野兽死于逐猎之中,或者由于另一头比它更凶猛的野兽扑住它而遭到杀害。在丛莽中,死亡总是干脆而又暴烈,从来没有那种拖长的慢性的病死。裘弟俯视着那头死去的公鹿。
他说:“我们不吃它吧,是吗?”
贝尼摇摇头。
“这不能吃。”
狗儿们又沿着围栅远远地唤过去。裘利亚又吠叫起来。贝尼从它后面望过去,只见好几只野兽的尸体叠成了一堆。两只公鹿和一只一岁的小鹿死在一起。裘弟很少看到过他爸爸的神色有这么严肃。贝尼察看了染疫而死的鹿,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成批的死亡显然已悄悄地出现了。
“这是什么缘故,爸?是什么杀死了它们?”
贝尼又摇摇头。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会使舌头发黑。也许是洪水中充满了各种尸体,因此使水有了毒。”
一阵恐惧就象一柄灼热的刀,刺穿了裘弟的身体。
“爸——小旗,它不会染上它吧,会吗?”
“孩子,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他们回到大车上,把车子赶到棚屋外,卸下了干草。裘弟感到浑身乏力而且很不好受。小旗呦呦地叫着。他走向它,一把搂住它的脖子,紧紧地搂着它,直到小鹿挣开喘口气。
裘弟低声说:“不要染上它,请不要染上它啊!”
在屋子里,巴克斯特妈妈麻木地听取了这一消息。当农作物毁坏时,她曾经悲嚎、流泪。好几个孩子的死亡已经汲干了她的感情,到现在,野兽的死亡只不过是另一个无法抗拒的不幸事件罢了。
她只是说;“最好让家畜饮高处水槽中的水,可别让它们去饮凹穴底的渗水浅潭中的水。”
裘弟觉得小旗有了希望,他决定只用他自己吃的东西喂它,不许它去吃那发臭的草;他决定让它饮巴克斯特一家人自己的饮水。“如果小旗死了,”他悲哀而又满意地想:“咱们俩个就死在一起。”
他问:“人的舌头也会发黑吗?”
“那只限于动物。”贝尼口答。
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