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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喜好诗词歌赋,赵士程便投其所好,闲时也欲与妻子吟诗作对。奈何他
文采固然与陆务观相距甚远,比起唐琬亦有所不及。如此几番,唐琬只得虚与委
蛇,不仅了无生趣,反倒触景伤情起来。赵士程只好不了了之,再不敢提起此事。
赵士程毕竟也是谦谦君子,他对妻子一腔心意,百般疼爱,如此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便是冰山‌美人­也教他融化了。唐琬本非薄情之人,自知这数年间赵士
程尽心尽意以待自己,心下终是有所感念,脸上笑容渐显,对夫君也渐渐多了几
分亲近之意。
这一日天色晴好,夫妻二人于沉园踏青。宋时礼教渐严,少有大户人家女子
抛头露面。赵士程却不以为然,他深知唐琬素来喜爱园林山水,只要妻子有意,
便携她外出赏游。
唐琬今日心情极好,一路踏青赏景,与夫君言笑晏晏。时至正午,夫妻二人
于园内阁楼之中用膳。唐琬游兴未尽,一边品尝碟中菜肴,一边犹自兴致勃勃的
俯瞰园内景色。赵士程看着妻子斜倚于阑干之侧的阿娜体态,更有春风拂面,吹
起她鬓角几缕青丝。他满眼是唐琬那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的笑靥,只觉满园春光
尚不及她万分之一,心下不由得痴了。
赵士程正自痴迷,忽见唐琬脸色陡变,身子一僵,手中罗扇也掉落在地。
「琬儿,怎么了?」
唐琬犹是僵坐不语,赵士程探过身去,替她拾起罗扇,顺着妻子目光望去,
只见一道熟悉的瘦长身影,沿着园中花径向西边厢房去了——正是唐琬的前夫陆
务观。
唐琬方才回过神来,她与赵士程对视一眼,便低下头去,脸上黯然失色,哪
里还有半分欣悦之意。一时间,夫妻二人都是漠然不语,正襟危坐于桌旁,只顾
低头用膳,却根本都是食不知味。
过了良久,唐琬忽然说道:「夫君……这许多菜肴,你我二人毕竟也吃不下。
可否许我……赠几样予……予他……」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几不可闻。
「这……」赵士程只说了一个字,抬头却见唐琬一双脉脉秋眸正望着自己,眼
神中满是乞求之意。赵士程心头一软,摆手说道:「去罢……」
「多谢夫君!」
赵士程见唐琬双眸之中直如流光溢彩闪过一般,摇头叹道:「妳我夫妻一场,
何必言谢。」
唐琬站起身来,在桌上寻了几样前夫平素爱吃的菜肴,装入食盒之中。她提
起食盒,转身正欲下楼,却听赵士程在身后说道:「且慢。」
唐琬立于当地,心头惴惴不安,正不知夫君是否反悔,又听得赵士程说道:
「妳与……与表兄多年未见,琬儿,妳尽可与他多叙旧几时,不必急于回来。」
唐琬转回身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将手中食盒置于桌上,躬身向赵士程
行了道万福礼,继而才重又提起食盒,走下阁楼去了。
赵士程眼看着唐琬向着西厢房去了,他在阁楼中呆坐一刻,心头纷乱不已。
虽已许诺妻子可与前夫多叙旧些时间,但只是这一刻钟便已令他如坐针毡。赵
士程终于也起身下楼,他本拟随处散步,却在恍惚之间,兜兜转转走到了西厢房
之前。
赵士程情知妻子与她前夫便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