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嗅着,紧紧地抱着我。
已经八月底了,天气热得很,我说:“你不热吗?”
“不热,就想抱着你。”
“你真的打算,以后都陪着我吗?”
魏景同顿了一下,说:“真的。”
我笑了,转过头看他:“魏景同,你真的不会撒谎。”
“什么?”
“要是真的打算以后都陪着我,为什么要问医生,你的腿伤能不能马上好呢?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下个月就出国,到那儿给你找疗养院,慢慢治伤。”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的愧疚浮上来,眉眼间又恢复了从前的刚毅。
我就知道,他这些天,都是在表演,都是在骗我。
“对不起,尔芙,我无法放弃自己的理想。你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吗?一车人,就因为发现了来打探军情的鬼子,全部坠下山崖,尸骨无存。如果避去了国外,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我深呼吸几口,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问他:“如果我不发现的话,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师座判断,最早九月初,日军就要进攻长沙了。我必须要在那之前赶回去。”
我闭上了眼睛,钻进他怀里,让泪水隐匿在黑暗中。
“那你再骗我一次吧,等我睡着了再走。”
我知道,这一次我是拦不住他了。
也许,他连爱都不爱我,我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有一点喜欢”的人而已。
甚至连胡搅蛮缠的资格都没有。
10.硝烟弥漫,山河荒芜。
魏景同不知道的是,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在他起身回长沙之后,我也在后面偷偷地跟着他回去了。
长沙已经到处是伤兵,街上一片混乱,我每天等在营地外面,等着前线的战报。父亲的电话甚至打到了军队里,还是没能把我叫回重庆去。
我只是想离魏景同尽量地近一点。
九月十八日,湘北会战拉开序幕,十万余日军对新墙河的守军发起猛烈进攻,魏景同防守在第一线,苦苦支撑。
九月二十日,日军轮番攻击,魏景同带领部队转移至新墙河北的最后一道防线——笔架山。
张叔也从重庆赶来,他喊人来拉我,把我捆上了车,车辆才开出长沙城,城内就遭遇了日军的轰炸。
我整个人都僵硬了,抱着收音机不松手,不想吃也不想喝。
魏景同带着五百人死守阵地,为后续战斗部署争取时间,我想到上一次去前线见到的场景,心惊肉跳。
九月二十二日,是魏景同死守笔架山的第三天。黄昏时分,重庆突然打了雷,收音机呲啦乱响,我跑出去,张叔死死地拉住了我,又给父亲打了电话。
到晚上,覃师长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
“尔小姐,魏景同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对不起你。”
电话“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我的腿失去了知觉,身子坠在地上,天旋地转。
全营五百人,尽数殉国。
我打开脖子上的吊坠,上面的魏景同还在笑着看我。
是不是在送我项链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此后他唯一能给我的陪伴了?
硝烟弥漫,山河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