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可填山海
的那个杨掌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咱老板一姑娘家……”
“你闭嘴吧,咱家主子定是吃不了亏的。”
几个小厮胡乱闲扯着,那个嘴碎的本还说得起劲,结果眼尾余光不知扫到什么,忽然就噤了声,赶忙站起来。
其余几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昏暗的街道上,缓缓走过来一个修长的身影。待那人近些,他们才瞧清楚了,是个俊秀斯文的男子,眉目精致,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穿着一身笔挺的正装,外头套了件大衣,裹得严实,面色微微有些疲倦,但盖不住那清雅卓绝的风华。
他走近,那些小厮都不敢先说话,最后不知谁壮着胆子喊了句:“木先生,您怎的上这儿来了?”
木桐生淡淡地望了眼酒楼里头,语气听不出情绪。
他问:“梁玉呢?”
“主,主子,在里头谈生意呢。”
“和谁?”
接话那小厮悔不该嘴欠,他偷偷抬眸望了眼木桐生,这不看还好,木桐生看得他打了一个寒战。
“西街糖品铺子的杨老板。”
话音未落,木桐生抬步便往楼里走去,直奔二楼,熟门熟路的。
“你别看木先生是一个教书先生,那厉害劲儿可不输给咱主子。”门外小厮心有余悸道。
木桐生冷着脸,酒楼里热闹,他到了梁玉常去的雅间,隔着门,都能听见里头的说笑声。
木桐生面色如常,推门的手却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大门被猛地推开,屋里的琵琶声断了,一眼望去,酒桌上一片凌乱。桌前坐了个大男人,怀里还搂着个女子。酒桌对面,一个身穿黑色旗袍,长发披散的女人正握着扇子,斜靠在椅子上,她眉目间带着慵懒,却又有着旁人难以靠近的凌厉,旗袍将她的身段勾勒得凹凸有致。
她抬眸,在看清来人后目光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木桐生站在原地,目光淡然,像一道清冷的光。
“哎哟,这还是梁老板家里管得严啊!”梁玉对面那男的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严不严的,这人与我半点关系没有。”梁玉慢悠悠地说着,木桐生缓步上前,两两相望间,目光愈发冷冽,梁玉微微一笑,“今天就到这里吧。杨老板,咱们改日再叙,带上你的女人出去。”
“好,好!”杨诚应着起身,屋里很快就只剩俩人。
木桐生慢慢转过身子,语气淡然:“回家。”
梁玉依旧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开口,语气里竟多了几分魅惑。
“那木先生来扶我吧,我喝了几杯,有些晕。”
木桐生眨眨眼,伸出手,梁玉望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竟是彻骨的冰凉。
梁玉不忍心了。
“这么晚了,你可以不来的。”
木桐生面无表情:“你父亲叮嘱我,好好照顾你。”
话音落下,周边死一样寂静。梁玉的视线像是定格了,恍然间,她的眼圈微微泛了红。
她用力抓着木桐生的手,猛地拉了一把。木桐生身子本就弱于常人,一个没站稳,梁玉转而将他摁在椅子上,两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制着。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木桐生,这么多年了,你非要这么对我不可吗?!”
她逐渐凑近,木桐生微微抬头,却对上梁玉​诱‌­惑‌的红唇。
“回去吧,小姐。”
木桐生淡淡说着,眸淡如水,无丝毫起伏。梁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然后猛地松开他,起身大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