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而生
上的簪花。
谭绯把花束放在他面前的木桌上,接着自己也坐上了桌子,噙着笑看他。
楚鹤吟是近几个月才来梨园唱戏的。听梨园的戏班主说,他自幼就被人贩子拐卖给了戏班子唱戏。这几年打仗不太平,他之前所在的那个戏班子在逃难时被乱枪误射,死了好几个人,所以戏班主把戏班子解散了,然后又把楚鹤吟卖给了梨园。
楚鹤吟唱的是青衣。他长相清雅俊秀,五官轮廓极其端庄秀致,就算是现在从头上摘簪花的动作也没有半分阴柔媚气,反倒是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谭绯悠悠地看了他半天,这才不紧不慢道:“前几日让事儿缠住了,所以便托花店雇员给你送花。意不诚,扔了便扔了。可今日是我来送,阿吟你会收下吧?”虽是反问句,可她的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反问的意味。
楚鹤吟卸着脸上的妆,淡淡地开口道:“这束花楚某收下了,可楚某希望日后谭司令不要再往园子里送东西了。楚某受不起。”
哪怕是嘴里说着自贬的话,也叫人感觉不到他有半分低贱。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怕自己面前这个在瀚城跺跺脚就闹得能天翻地覆的女司令。
谭绯眸中带笑:“阿吟你说什么笑?你若受不起,便没人受得起了。”
“再说了,”谭绯倾身凑近他,在他耳畔轻声道,“我还没有送你我真正想送的东西呢。”楚鹤吟冷着脸,转眸去看那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并不言语。
谭绯逗弄他:“阿吟难道就不好奇我真正想送什么吗?”
楚鹤吟依旧不言语。
谭绯笑了笑,继而在他耳畔低语:“我想把我自己送给阿吟。”
楚鹤吟皱了皱眉,然后把脸扭到一边:“谭家是名门望族,谭司令虽然是一军之统帅,可也是个大家闺秀,怎能这般没皮没脸,口无遮拦?”
谭绯不置可否:“管他什么礼数、礼仪!我父亲生前教导我,天底下规矩这么多,若是全部都遵守,那还不得叫人累死?所以说,什么都比不过自己高兴。”
楚鹤吟嗤笑一声,抬眸看她:“谭司令您高兴了,却苦了旁人了。”他这话仿佛意有所指。
谭绯跟各路高官小鬼打交道,早就混成个中人精,哪里听不明白楚鹤吟话里的真正含义?
于是她装傻道:“若是阿吟嫌弃我读书少,说话粗鲁,不懂礼仪,那阿吟可以教我啊。”
楚鹤吟一时语塞,半晌,他道:“谭司令没有抓住重点,重点是楚某并不心悦谭司令。所以谭司令您的这些行为只会给楚某徒增烦恼。”
他的这些话若说给别的什么世家小姐听,那定是会让小姐们羞愤难堪,然后知难而退。
可谭绯是什么人?
她从小被老司令当成男孩养大,自懂事起便跟军营里的军官、军痞厮混,黄腔段子张口便来。用老司令的话来说,那脸皮比长城的拐角还厚!
果然,谭绯仍是没皮没脸道:“心悦不心悦的,阿吟先别说得太早。咱俩还没接触,说不定咱俩接触接触阿吟就改变心意了呢。”
楚鹤吟沉默不语,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谭绯牢记副官的忠告:不要逼人太狠。
看着楚鹤吟神色隐隐有些不耐烦,她见好就收。反正她今日来,就是为了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
“那今日我便就先走了,阿吟你好好休息,明早你不上台,我接你去吃饭。”
她猜错了,楚鹤吟不是隐隐有些不耐烦,而是怒得很。
楚鹤吟从铜镜里看着谭绯远去的身影,直觉自己似乎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这般难缠。
楚鹤吟皱眉,他有些后悔那日自己多管闲事了。
二、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