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韶华
砰”的一声枪响,强行结束了这场舞会。
“趴下!”利落的命令出自顾韶华之口,在李九爷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她将他往身后一推。
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像是毫无目的一般,在宴会厅内响起。尖叫声划破了整个舞厅热闹祥和的氛围,汩汩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玷污了佣人们前不久才擦好的地板。
“顾韶华!”
李九爷几乎是反射性地喊出了她的名字,语气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张。
嘴上说着与自己毫无关系,可行事处处与言语相违背。言不由衷与自相矛盾,在他的身上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在被顾韶华推开的那一瞬间,他的脑中如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画面。但最为清晰的,还是她抱着那摔散了的玫瑰花,偏着头对他笑着说“喜欢”的场景。
最初随从问李九爷的那个问题——“九爷,您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
李九爷在这一刻,终于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李洵久。”她喊了他很久没有用过的那个名字,说着俏皮话,“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然而失了血色的双唇,微微翕动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7
顾家的手,借着顾韶华受伤这件事,终于彻彻底底地伸进了南城。
南城的天变了,但受影响的大多是高官巨贾,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底层百姓们最在乎的还是今天菜价又涨了多少之类的日常生活小事。
自诩为小老百姓的李九爷也是这样认为的。
日子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连日出日落他都能看上好一段时间,自顾韶华走后,南城的日子,终于也开始无趣起来。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座无趣的城,只是因为有了不一样的人,才显得鲜活。
“九爷,您瞧,大世界的玫瑰小姐亲自给您下了帖子,邀您去听她明晚的歌。”
“去去去,去个大头鬼!”李九爷想点支烟,等了半天,没有眼力见儿的随从也没递上火来。他只能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九爷像是会唱歌的人吗?”
“那您也不像是个会去火车站蹲点等人的人。”随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李九爷一听这“等”字,立刻站直了身子,说:“就她也配我等?小爷我还没算她阴我这笔账!”
回想起自己当时哭得如丧考妣的模样,李九爷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都怪他当时失去理智,没想通关键点。
单不说枪声响得太过奇怪,除了碎了几个花瓶,烧了几处地毯外,只独独伤了顾韶华一人。更何况哪个受了枪伤的姑娘,在他抱着她送上车时,还有气力把藏在披肩暗袋里的血包不动声色地塞到他口袋里?
这姑娘果然不是个善茬儿!
李九爷头一回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如此准确。
连通渡口做军火生意只是第一步,设局也好,伪装受伤也罢,顾家要的从来都不止是一条河运航线,他们要的是搅乱南城这片天,顾韶华正是最关键的一步棋!
火车的轰鸣声渐近,继而出站口人潮汹涌而出,人们大多拖家带口,扛着大包小包,步履蹒跚,因而仅仅提着个行李箱,悠哉悠哉慢慢走来的顾韶华显得格外突兀。
李九爷一眼就瞧见了她。
“你的胆儿挺肥的啊?竟然阴到我身上来了!让我陪你演了这出大戏。”他的语气颇为轻佻,倒有几分年少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他道,“你就不怕我把血包这事说给上头的人听?真不知道顾家给了你多少底气!”
说是这么说,可他话里话外都不见迁怒之意,反倒是暗含劫后余生重逢的欣喜。
“九爷,你错了。”
“我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