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春潮平地起
魏今眯起了眼,自得地说:“也没有很久。”
因为热衷于买专辑,读高中时,周围的人很喜欢向性子孤僻的魏今借专辑去听,却鲜少有完璧归赵的,魏今气不过去,找人理论,却反被嘲讽小气,甚至有人恶作剧地趁她课间去洗手间时翻她的抽屉,将她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曲谱和歌词寄到沈是知的工作室,以此羞辱她。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不久后,魏今不仅收到了沈是知寄给她的专辑,还给予了认可。获得鼓励的魏今从此开始大胆尝试,越发努力创作,渐渐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称赞。
认识沈是知后,魏今也曾向他求证过。沈是知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吊儿郎当地斜睨了她一眼:“这么低调可不是我的作风。”
后来又辗转许久,魏今才知道江阔的存在。仿佛冥冥中有线牵引,那段时间,她刚好在听他的歌。耳机里,男生的嗓音干净质朴,最擅长在沉静中倏地爆破,瞬间直指人心。
台上气质冷冽,生活中又如此温柔,魏今想,她要怎样才能不把他放在心头?
06
江阔皱眉,想说:“那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一扭头,他却看到魏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不由得揣测,也许在她年少时那段黑白时光里,沈是知才是唯一的光。而他,因为出现的时间稍晚,便只能沦为弯月旁的暗淡的星星。
他欲言又止,忍不住想为自己辩解,说他见过在天台摇头晃脑哼着歌,像飞鸟一样灵动自由的魏今;见过她因同学捉弄而轻声啜泣的背影,也见过她抱着沈是知的专辑,说一定会写出好听的歌。
他甚至想问:“你是否相信,一个人会喜欢另一个从未有过交流的人?”
可越喜欢越胆怯,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站到她的面前,对她如实相告,直到在剧场后台,发现她鬼鬼祟祟地朝他举起了手机。
窗外有风倏而吹过,斑驳的树影轻轻晃动,她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无比缓慢而又生动。
他无声地笑笑,余光看到她沮丧地低头又振作,看到她的脚尖儿朝他这边移了移,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样痒痒的。他默默地数着心跳声,计算着她多久会行动,却忽然听到某位同学问他,如何平衡写歌和学业。
……很生气。
可如今,这些过程都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吧。脑海里,她挽着沈是知的手臂、靠在他怀里、被他亲昵地摸头也不闪躲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不无遗憾地想,如果他早点出现在她面前,陪她走过那些艰难的时刻就好了。
良久过后,江阔克制地说:“希望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写歌,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雨一连下了几天,窗外蓊郁的林木焕发出别样的新绿。
魏今掰着手指数了数,距离她上次见到江阔已经过去十三天。上周比赛那天,她因为路上堵车,赶到时,江阔那组胜负已分,而他早已离开。
好在明天又到了比赛的日子,魏今心想,终于又可以听到他唱歌。
为保险起见,她迂回地给慕白发了条微信:“明天你和江阔一起去剧场吗?等我一起啊。”
慕白几乎秒回:“江阔不跟我一起,你可以四点钟在公交车站等我。”
魏今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忽然又想起什么,旁敲侧击地追问:“今天下午你们是不是要去排练?”
“我是今天去,江阔不固定吧,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魏今发了个弱小又无助的表情包:“他那么难聊,我怕他嫌我烦,不回复我。”
慕白一脸震惊:“怎么可能?!”
“能让他变成话痨的只有曲谱和你好吗?!”
魏今对此不以为然,并翻出和江阔的聊天页面,截图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