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你踏雪而来
‍?。”
纪云迩用力点头,自动忽略了后面那句“我和你哥哥都等着你呢”。
直到很久以后,纪云迩才发现,她忽略的何止这一句话,还有许多事实,比如说,邵远易对她虽好,却从不出格。
但在那一刻,她还是沉浸其中。那可是他同她的约定,她一定不能辜负。于是,她比从前更加认真地听课,买回一大堆练习册不停地做题,每天夜里还多花两个小时用来温书。
他曾经说过,聪明的女孩儿更有魅力。对十几岁的男生女生来说,证明自己的“聪明”最简单的办法似乎就是成绩。她那么拼命努力,都是为了能够和他比肩,为了能够成为他眼里最有魅力的人。
第二年夏天,她果然如愿考上了P大。
军训期间,邵远易来看她。他站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微笑着朝她挥手,阳光在他的肩头落下斑驳的亮光。
她看见了,心中一阵狂喜,正想趁教官不注意偷偷和他打个招呼,下一秒却忽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纪云迩低血糖,这天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东西,结果就在阔别一年多的邵远易跟前出了丑。
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校医院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生,见她醒了,温和地笑了笑说:“你醒啦?”
她点点头,问:“是你送我过来的吗?”
“是阿邵背你过来的。”像是猜到她下一个问题似的,女生接着说,“他实验室里还有事,先走了。我叫立夏,是他的同学。”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吃过饭再去军训吧。中午想吃什么,让阿邵给你买。”
也许是女生天生的直觉,那时候纪云迩就隐约感觉到立夏对邵远易来说是不一样的。她就像一种催化剂,加剧他身上的情绪起伏,放大了他所有的快乐,同时也放大了所有的不快乐。
仿佛某种攀比一般,从这以后纪云迩不再叫邵远易“阿邵哥哥”,而是像立夏一样,直接叫他“阿邵”。
邵远易在她的头顶轻轻敲了一下,佯装不乐意:“没大没小。”
纪云迩才不怕他呢,摇头晃脑地叫着:“阿邵,阿邵,阿邵,阿邵,阿邵!”他也只好随她去了。
有一回,纪云迩约邵远易去看电影,邵远易有一丝为难:“我这会儿正好有个实验,要不,你来实验室等我一下?”
纪云迩欣然应下,换上新买的鹅‎‍黄‎色连衣裙,还涂了唇彩。在实验室门口,她先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才敲了敲门。
走进去,她才发现原来立夏也在。她和邵远易两人都穿着白大褂,俯身轮流观察着显微镜,一边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认真又专注。
见她来了,邵远易朝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而后,他便继续同立夏讨论着什么。
那是纪云迩完全听不懂的内容,她无从插嘴,不由得失落起来,为了他的冷落,也为了自己的无知。
之后,每次三人同行,纪云迩都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警觉的状态,生怕邵远易被立夏抢走。比如说,她想吃冰激凌,邵远易买回来,她就会弯起眼睛对他说:“谢谢阿邵!”声音比手上的冰激凌更甜软,像极了一个炫耀自己所受到的宠爱的小孩。
邵远易只好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再比如说,有一次去游戏厅,邵远易走到其中一台娃娃机跟前,投进两枚游戏币,抓了一只兔子出来。立夏和纪云迩一阵惊奇,正感叹他的好运气,他却将兔子递了过来。
他原本是想给立夏的,谁料纪云迩伸手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