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前覆雪浓
成满目凄绝琳琅。冷风肆虐,他俯身撩开林染额前的乱发,哑声道:“其实你可以自己先走。”
她无力地微笑:“是你先信任我。”
为了温暖彼此,他们紧紧相拥,身上的血水都冻结在一起。
大雪连日未停,山路被封,他们都明白,谁若想抛下对方,便是自寻死路。
第四日午时,太阳终于出现,积雪开始融化,她遥遥望见山间有炊烟升起。她顶着高烧,拖着伤重昏迷的谢长陵,在力尽倒地的前一刻,敲响了猎户家的木门。
谢长陵睁开酸涩的眼,见林染几乎是披头散发地坐在他的身边,面无血色,双唇苍白。她撕开他上身的衣服,动作粗暴地给他上药。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咧着嘴一副欠揍的模样:“娘子轻点儿……哎哟……简直是要谋害亲夫。”
“山间雪化了,将士们很快就会找过来。”林染示意他侧身,为他一圈圈缠上纱布,“谢将军,戏早就演完了,以前的称呼还是不要用了。”
他神情凝滞片刻,随后扑哧笑出声:“那……谢某多谢林将军。”
林染推门朝外走,白花花的阳光斜射过来,她有片刻停留,却终是不曾回头。
谢长陵默然目送林染离开,想起那日她在晚风中醉倒在他的怀里,不禁微微苦笑。
他最初一瞬的心动,不过是她蓄意。
五
林染回城多日,不见东襄军士行动。探子来报,东襄幼帝刚刚登基,太后摄政,令谢长陵速速撤军,谢长陵心有不甘,按兵不动。
谢长陵不听主公之命,执意要扳回战局,难免军心动摇,行阵中开始有怨言。林染趁此机会,以金银收买他军中一员裨将,裨将纠集手下兵马反叛,里应外合地生擒了他。
众兵士把谢长陵绑到北黎的营帐中,谢长陵看见林染,调笑道:“林将军好久不见,竟是愈发标致了呢。”身后有人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他扑通一声跪在林染的面前。
林染面无表情,翻看着案上的兵书,令人将他收押。
深夜,她手提纸灯,身披斗篷,只身来到监牢中。牢中那人听到响动,嘴里的口哨声戛然而止,回过头来:“林将军来了?”
“还有心思吹口哨,”她心房微颤,神情却依旧淡漠,“你不怕死?就算你不怕,你在东襄的父母家人,你也不顾?”
谢长陵哂笑:“林将军莫不是来劝降谢某?”
“你知道陛下爱才,若降于北黎,定然高官厚禄?‍?‍?‍?‍?‍?‍?‍?‍?‍?‍?‍?‍?‍?‍???‍?‍?‍?‍?‍?‍?‍?‍?‍?‍?‍?‍?‍?‍???‍?‍?‍?‍?‍?‍?‍?‍?‍?‍?‍?‍?‍?‍?。而东襄牝鸡司晨,轻视良将,你愚忠有何意义?”
谢长陵望着面前的人,微弱的灯火映照得她的容颜似真似幻,从监牢的角落传来嘶哑的虫鸣,他站起身:“这里寒凉,若你来是为此事,速速请回,谢某不送。”
林染默然良久,提灯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