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落日弥漫的橘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动声色地想把身体的重量从她的手臂上挪走。
那姑娘倒是没笑话他,指了指敞着门的铁笼子,宽慰他道:“第一次坐这个都这样,我还见过吓得昏厥的,那模样,啧啧。”
“这么说,我还算得上是体面了。”沈遇言松了一口气,面色苍白,勉强自嘲道。
这会儿,他才有精神打量起她来。她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加牛仔裤,长发在脑后简单地束成一束,额头饱满,柳眉杏目,笑起来时有一对深深的梨涡。
“我叫陈栖意,是来这里支教的老师,你就是沈工程师吧?”她落落大方地朝他伸出手。
沈遇言点点头。
他本来担心自己一个人来这边语言上会有诸多不便,现在有陈栖意接应,好歹不会两眼一抹黑。
许是做老师的缘故,陈栖意很健谈,声音也像黄鹂鸟一样婉转动听,领路的同时,已经将这个村子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就是这样啦,这里山多,交通不便,留下来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
沈遇言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铁笼子,皱眉道:“老人和孩子也坐这个?”
陈栖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巍巍高山遮蔽了半边天空,山谷两侧陡峭,中间一道像被斧劈就的山沟,其间奔腾而过的河水就是滔滔的金沙江。
而两岸唯一的维系,就是那条横亘其上的土索道。
那条索道在巍峨的山水间显得格外纤弱,沈遇言来时就坐在铁笼子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悬着他的仅有一根钢索,脚下是怒吼东流的江水,只需向下瞧一眼,立刻就头晕目眩起来。
这与在游乐场里坐海盗船或是过山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笼子里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从这里掉下去,会直接被水卷走,根本无处打捞。
陈栖意听到这个问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答道:“是啊,这还是九几年时村民们集体修建的。”
“那没有索道之前呢?”
陈栖意踢了踢脚,努嘴道:“就靠走的,从这边下山去,过河,再爬上那边的山,来回两三个小时总要有的。”
这也是她听村里的老人们讲的。
说话间,陈栖意已经带着沈遇言走到了村里唯一的学校。
“沈工程师,你别嫌弃,方圆几十里,就这儿的住宿条件最好。”陈栖意就是在这里教书,轻车熟路地推开了一间房的门。
除了工作上的事,生活上,沈遇言不挑,得过且过。
他指了指屋里两张床中的一张,问:“还有人和我一起住?”
陈栖意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她说:“学校里一共两间房,一间是教室,另一间就是宿舍。”
“所以?”沈遇言不明所以。
陈栖意不答,径自坐到那张床上,双腿一抬,架在床尾,一只手撑着脑袋,摆了个‎美‍人‌鱼的姿势,朝他眨了眨眼睛。
沈遇言明白过来,白皙的脸腾地就红了。
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沈遇言就醒了。
这床是木头做的,不是很结实,一动弹就咯吱响个不停,他必须以极轻的动作,才能在不吵醒陈栖意的情况下起床。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好不容易无声无息地下了床,他却在开门时遭遇滑铁卢。
老旧的门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沈遇言像木头人一样立刻僵住了。
陈栖意揉了揉眼睛翻过身来,就看见沈遇言做贼似的偷眼望她。她觉得他甚是可爱,身上有一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