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落日弥漫的橘
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沈遇言顿了顿,才说:“我是想问问小光的事。”
今天放学时,沈遇言被班里一个叫作小光的孩子拉住,他支支吾吾地问桥什么时候能建好。
沈遇言想了想,从勘测到绘图再到施工完成,怎么也需要两年左右。
陈栖意听完,彻底精神了,她叹了口气,解释道:“他应该是想到了他的奶奶。”
小光的奶奶今年七十多岁了,腿脚不便,心脏也有毛病,儿子在沿海城市打工,一年也回不来一次,就剩她和孙子小光相依为命。
“小光的奶奶半年前犯了一次心脏病,只能在村里的卫生所开些药,他大概想,如果桥建好通了车,奶奶就可以坐车去城里的医院治病了。”
陈栖意鼻头发酸,说得断断续续,沈遇言听了,久久没有出声,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一般沉甸甸的。
“睡吧。”半晌,沈遇言叹息似的说。
山月不知心里事,此怀拟向何人说。
第二天一早,陈栖意就看见沈遇言坐在屋檐下,用一把小刀削木头。
他把木头削成薄薄的、有韧度的一片片,又极有耐心地用砂纸一点点打磨掉细刺,在凉爽的清晨里就出了一脑门的汗。
“沈遇言,你在做什么?”陈栖意不解。
沈遇言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先不告诉你,后面你就知道了。”
陈栖意嘁了一声,刚要去煮饭,村支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校门口。
沈遇言听不太懂浓重的乡音,还是陈栖意翻译了,他才明白,原来是地质队的人今天到达,通知他接应。
沈遇言兴奋地跳起来,像没头苍蝇一般踱步搓手,和陈栖意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地质队来了七个人,六男一女,这样一来,明显是让女队员来和陈栖意住在一起比较方便。
沈遇言这样提议了,陈栖意没有反对。
一切安排妥当,思绪突然断了,两个人忽然无话可说了起来。
陈栖意仰着头和他四目相对,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怎么,舍不得我?”陈栖意故意逗弄他,果然,他的目光一下子闪烁起来,他侧过头去,她便跟着挪过去看他,他侧到另一边,她就凑到另一边。
最后,沈遇言气急了,转过身去,说:“才没有。”
“真没有啊?那我走啦。”陈栖意说着,转身就走,毫不留恋的样子,可是还没走出两步,衣服的袖口忽然一紧。
她低头一看,便笑了,那双漂亮的画图的手,犹犹豫豫地扯住了她。
六
沈遇言忽然不在这里,陈栖意还真有些不适应。
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他的身影,仿佛看到他,才看到这一天里的第一缕阳光。
地质队的队员们很忙,时时一整天见不到人,陈栖意倚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翻一本诗集,同屋的队员回来了,她终于坐了起来。
“打扰你啦?”
反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躺不住了,我出去走走。”
这夜无星无月,是以,才七点多,天就黑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陈栖意打着手电筒,沿着狭窄的山路慢慢地走,远处稀稀落落的灯火几点,是山下的人家。
走着走着,拐了个弯,她就瞧见不远处也有一道手电光,晃晃悠悠的,朝她的方向靠近。
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看不清晰,但陈栖意的心毫无预兆地、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踩得碎石咯吱咯吱响。
对方似乎也有同样的心思,不消片刻,离着还有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