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半落时
了一会罕孤珂,似乎是在纠结,最终还是弯下腰来,一字一句地用珂摩语问出他的名字。
“罕孤珂?”
罕孤珂瞳孔一缩,露出孤狼一样的警惕表情:“你是谁?”
女人的双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直起了腰,用罕孤珂听不懂的辰国话,跟奴隶贩子交涉。
很快,锁死罕孤珂四肢的锁链被打开,沉重的铁链坠地的一刹,罕孤珂瞬间暴起,扑倒了那个女人,双手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奴隶贩子气得用珂摩语骂罕孤珂,让他快放开这位大人。
罕孤珂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手指放松至一个让她可以出声的程度。
“我要回去。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让我回去。”
“你要挟持我?!”女人受制于人,仍旧笑得从容不迫,“这里是京师,离北疆万里之遥,你这个样子带着我,别说出城,还没等走出这道门,你跟我都会被射成筛子。”
女人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臂,示意他放手。
罕孤珂犹豫了一下,才放开自己掐着她脖颈的手。
女人又跟奴隶贩子讲了几句之后,很快有衣着整洁的人进来,把罕孤珂抬到了一辆马车上。
马车里面锦衾香暖,习惯了那个阴冷潮湿的铁屋子之后,罕孤珂觉得这里分外不适,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女人正好掀了车帘进来,看了他一眼,掀开香炉的盖子,熄了里面的香。
马车辚辚行过,很快到了地方。罕孤珂被人迎下马车,领进了一所宅邸,有人带他去沐浴更衣,又有大夫来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看来,那奴隶贩子把自己卖给了一个有钱的贵族。罕孤珂开始在心里猜测那女子的身份。
等到掌灯时分,大夫终于处理好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女人也重新出现在了罕孤珂的面前,她一出现,屋里的人齐齐跪了一地。
罕孤珂有些诧异:“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啊,我忘了说我的名字了。你或许听过我——”女人笑了笑,坐在他的床前,低头看大夫开的药方,“我叫苏溪。”
罕孤珂瞳孔一缩,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就是这个人的计策,害得自己的部族遭受重创,自己也被人俘虏,被当作奴隶转卖至临威。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王朝一人之下的丞相,北疆草原诸部人人恨之入骨的毒蛇,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
“真是令人意外。”罕孤珂看着她,把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那你买我干什么?”
苏溪看完药方,把那几张纸往旁边一递,说得很是漫不经心,“可能是因为,我缺个给我搬书的吧。”
贰
之后,每天都有人来给罕孤珂的伤处换药,三餐也有人定时送来,但苏溪再也没怎么露过面。于是,罕孤珂便把她那日的话当成了一个玩笑。
可没想到,等他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之后,苏溪还真把他叫到了自己的书房,给她搬书。
罕孤珂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想要羞辱自己,可她说叫他搬书就只是叫他搬书,多余的话一句也懒得说。
很快,罕孤珂就发现苏溪很忙,把自己喊进书房的次数也很少。书房里要做的事情不多,自打他给她磨墨不小心把她的砚台按裂了之后,她就再也没让他做过除了搬书之外的事情。
但罕孤珂发现自己出不了府,苏溪在府内所有出口处都布置有人。人布置得很隐蔽,罕孤珂只有在靠近时,才能感觉到刀锋的冷意。
罕孤珂估量一番,暂时拿这个没辙,于是只好专心养身体,重新筹划自己逃出临威、重回草原的计划。
有一日,罕孤珂大着胆子把一把匕首带进了书房,给苏溪搬完书之后,他就坐在一边的地上用匕首刨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