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蓦地转动两颗深褐眼眸,由近至远,从上到下,目光缓缓逡巡,环视起书房的四周角落。
室内中央处。
铺有一块大红麒麟踏云毛毯,毯上放有一个乌木书案,一把黑檀木四出头龙纹官帽椅,桌脚与桌角都雕刻神兽麒麟,桌面展开一张平整洁白的宣纸,以及堆积如山的黄皮信封。
纸上轻描淡画一名女子圖繪,额头浏海分边的露出天庭,乌黑秀发绑了两条辫子垂在肩上,圆润脸型涂着两抹腮红,眼耳鼻口眉丝毫未动一笔,其余四肢衣物仅仅描绘出白底黑线。
周围则摆有红丹、朱砂、碳黑等十几盘颜料墨汁,盘内都有支蘸着色料的毛笔,至于笔格、砚山、水注、印章、镇纸等书斋用具皆是一应俱全。
“嗯……”
李梦怀双目瞄了几眼,此幅仕女画作虽未描绘成形,但从发髻挽束便可看出一二,不由推测道:“十之八九,这画得应该是玉儿吧……”
兴许是对于自个轻轻松松,仅凭青丝墨迹就看出画中人物,李梦怀神情颇为得意,目光仍未停歇的扫向那些黄皮信封。
回只见这些书信封套上的稱謂,大抵都是用了小楷、行书、章草,这三种书法挥毫而成,字迹有的洒逸有力,有的放纵流动,有的波磔突出,在在显现了个个执笔者的性情品格。
上头名号无外乎是、、,此三项朝廷官职名位。
这些称谓看在李梦怀眼里,倒也不甚为奇,毕竟这身肉体有举人功名,在朝廷里有个一官半职理所当然。
只是没想到逍遥主人,居然有锦衣卫的身份,这可是自太祖開朝以來,就名闻天下的朝廷鹰犬、皇帝爪牙,职责大概是巡查缉捕各地藩王及官员。
最厉害的是,还是个从五品副千户,已算是高官要职,却在逍遥镇做个第一淫人,专门炼制玉女合欢丹孝敬皇上,真不知这小子是如何搞来这闲缺的……世袭?恩荫?捐纳?军功?拣选?
李梦怀寻思推敲须臾,联想到淫人的万贯家财,恐怕是靠捐纳,再靠干爹义父、九千岁这层关系庇荫吧……“嘶────”
男儿深深吸了口气。
藉以缓和略为纷乱的心绪。
过了一会儿,突又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气。
“呼────”
盯着那叠黄皮信封,李梦怀摇摇头,幽怨中带着无奈道:“看来以后我有得忙了……”
不再多想。
眨眨两颗星眸。
蓦地转移眼神到书房北面白垩壁上,此处挂有一幅绿竹杆儿绫边、翡翠轴头的垂地长幅画卷。
画里用色五彩缤纷,鲜艳得如花似锦,人物线条细腻精致,远近景象层次分明,在垂棘玉石的照耀下更显明亮,亦发生动逼真的跃然纸上。
卷中彩绘描画之情景,乃是一男二女在锦绣床榻,行那周公之礼,做那巫山云雨,三人皆赤身裸体,激情得披头散发,面露吐气喘息之状,男子为李梦怀的肉体,女子为怜怜和奴奴。
画卷前头题字:春宫祕戏画像:此幅画以逍遥主人卧房为背景,屋外已是夜幕低垂三更夜,屋内则是灯火通明白如昼,银杏砌花锦边的褥子,满是摺叠压痕及‌阳精‎阴液,床榻中心躺着两名上下交叠的绝色尤物,面容不见困倦的性致昂扬。
怜怜杏眼脉脉含情,双颊霞生泛晕的仰头娇啼,两只雪藕般的柔软玉臂,打直支撑在床褥上,高高地挺起了白净柔嫩的娇躯。
两颗梨形乳儿由此往下垂落,晃晃悠悠厮磨着奴奴的瓜乳乳尖,怜怜雪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