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正在发传单。

    这本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

    可鬼使神差的，偏生让云铮认了出来——是很早以前他前去会所点的小雏妓。

    怎么不在会所里了呢？

    跑出来发传单多辛苦，伺候男人一晚上不是能挣更多钱么？

    云铮叫停了司机，朝着发传单的小雏妓走去。

    能在云铮心里留下印象的女人不多，云铮之所以能记得她，是因为她算得上是他第一个当做云慕予替身的女人。

    并且仔细回想，那晚他把小姑娘折磨得实在惨烈，甚至极其不绅士的扇了她一耳光。

    女孩好像没有改变多少，因为太累了所以找了个地方暂时休息，她的眼睛又黑又亮，漂亮得紧，路过的人有些会下意识看一眼，于是女孩便对着那些人笑，顺便塞一张传单，热情道：“开业大酬宾，每人打八折，酒水饮料免费，感兴趣可以来我们小店看看呐，我们家的铁板烤鱼口味多又香，配菜几十种任意挑选！”

    接到传单的人有些会无所谓，有些则会当真看起来，觉得不错可以试试，于是和同伴敲定了晚饭去处。

    云铮站在那姑娘跟前时，姑娘照例塞着他传单，照例热情洋溢：“开业大酬宾，每人打八折，酒水饮料免费，感兴趣可以来我们小店看看呐，我们家……”

    “还记得我吗？”云铮接下传单后开口。

    “唉？”那姑娘一愣，认真打量云铮，而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尴尬的情绪在她面庞上一划而过，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说，“记得呢先生，十分感谢、感谢您那天的大方出手……”

    她说这些时候似乎还是觉得窘迫了，但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感激。

    “人嘛，总有犯错的时候，只是有的大有的小……我知道我做过很不好的事情，但是当时实在也是有苦衷，那时候家里实在需要一笔钱……哈哈哈哈，害，不重要，已经过去了，谁家没个困难的事呢？咬一咬牙就撑过去了，是我没能坚持住选择了不好的路，甚至现在还企图拿家里原因来遮掩……”

    看得出来她其实是个话多又开朗的性子，云铮站在她身边，只觉得阴郁许久的心情都明媚了许多。

    其实，这姑娘跟云慕予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她不像任何人，她就是她自己。

    云铮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听着女孩絮絮叨叨的话，他想抽根烟，但没带火，那姑娘十分有眼力见，掏了掏自己的小包，便拿出个打火机。

    “我也常抽的，不过对身体不好，最近有在戒。”她笑笑。

    云铮接过打火机，手指触碰到女孩的指尖，心情颇乱，女孩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依旧方才的话题。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其实我就是想说，先生，谢谢你当时给了我那笔钱还跟我说了那些话……那笔钱真的缓解了我当时的压力，那些话也让我对我所做的事情感到了羞耻，拿到了钱后我就立刻辞退了那份不好的工作。我承认我因此怨恨过您，但是、但是您看，我现在开了属于我自己的店，地段很好客流量也高，将来会挣很多钱的。”

    姑娘一脸憧憬，而后还是尴尬的挠了挠头。

    “虽然过程很、很难以启齿，但是结果还是很好的！唉，谁还没有个黑历史呢？反正这些年我尝试了许多失败了许多，心里总是憋着一股子气……但我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哈哈哈，啊，不好意思，我激动起来说话颠叁倒四的。”

    姑娘说着，见云铮叼着烟没动，又把打火机还给他了。

    “既然你戒烟，那我就不抽了，免得让你再犯烟瘾。”云铮笑了笑。

    或许是被姑娘感染了，云铮也在想，自己这些年确实已经不像自己了，自己或许应该调整一下状态。

    还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