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性发动
宅的权利——“不许侵犯片女人由于超越受挫,她特别留意保护她的身边之物:她的房间,她的柜橱,她的箱子,全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柯莱特谈到一个老妓女有一次对她说:“夫人,从没有一个男人进过我的房间;巴黎很大,有足够的地方让我和男人干那种事。”即使占有不了自己的身体,她也要占有一块不许别人进入的小小的地盘。
然而少女可以声称是属于自己的,却几乎只有她的身体:它是她的最大财富;插入她的男人把它从她那里夺走;这种习惯说法被实际体验证明是有道理的。她所预料的屈辱实际上她现在正在蒙受:她被制服、被迫屈从、被征服。她和大多数物种中的雌性一样,性交时也处在雄性的下面。阿德勒认为由此产生的自卑感十分重要。从童年时起,优越与低劣的观念就是最重要的观念之一。爬树爬得高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天堂在大地的上方,地狱则在下方;
跌落与下降是失败,而上升则是成功;摔跤时,所谓赢就是把对手的肩膀按到地上。于是,女人以失败的姿势躺着,更糟糕的是,男人骑在她身上,仿佛骑在要驯服和驾驭的牲口上面。
她永远感到被动:她被抚摸,被插入;她承受性交,而男人极力表现出主动。的确,男性器官不是一个有条纹的随意肌;它不是犁体也不是短剑,它只不过是一个肉体。然而,男人把随意运动传递于它,使它来回抽动,停而复动,而女人却在顺从地承受。正是男人在决定做爱时要采取什么姿势——尤其在女人第一次参加这种游戏时,也正是他在决定性交的延续时间和次数。她觉得自己是工具:自由完全依靠他人。有一种说法认为,女人是小提琴,男人是令她发出声响的引这种说法用诗一般语言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巴尔扎克说:“做爱时,除非有什么灵魂问题,否则女人会像七弦琴一样,只把秘密透露给知道如何弹拨她的人。”他用她获得他的快感;他给予她快感;这两个词在暗示缺乏相互性。
女人被全面灌输了男性的情欲是光荣的,女性的性感受是可耻的退让这种习惯观念:女人的切身体验证实了这一不对称性的事实。我们不应当忘记,男女青少年认识他们身体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男性容易接受自己的身体,并对其欲望感到骄傲;而女性尽管自恋,仍认为她的身体是一个陌生的、令她不安的负担。男性的性器官如手指一般简单灵巧;它容易看得见,常裸露在同伴们面前,被骄傲地用来进行较量。然而女性的性器官,即便是对于女人本人也是神秘的,它其实是隐蔽的、有粘液的、湿润的;它每月流一次血,常被体液弄脏,它有自己的隐秘而危险的生活。女人在它那里认不出她自己,而这解释了为什么她不承认它的欲望就是她的欲望。这种欲望的显现令她难堪。男人在“变硬”,然而女人却在“变湿”。
“湿”这个词含有对童年时尿床,对当时有罪地、不由自主地屈服于排尿要求的记忆。男人对夜间遗精也感到厌恶。射出液体,尿液或精液,不会令人感到屈辱,因为这是一种主动行为。但如果这种液体是被动流出来的,则会使人蒙受屈辱,因为那时身体不再是一个由肌肉、神经和括约肌组成的,受大脑控制并表现主体意识的机体,而宁可说是一个由惰性物质构成的器皿、容器,是一个受机械力摆布的玩物。如果身体发生渗漏,如古墙或死尸可能出现的渗漏那样,那么这就似乎是液化,而不是射出液体:一种可怕的腐烂。
女性的性欲如软体动物那般轻轻地蠕动。男人是冲动的,而女人只是在渴望。她的期待也可能变得热烈,却仍旧是被动的。男人扑向猎物时犹如鹰隼,女人在等待时却像吞食昆虫的食肉草,或淹没了孩子的泥潭。她吸收、吸引,是腐殖质、沥青和胶合物,是被动的注入口,是暗中行事的、带粘滞性的:至少她是这样朦胧感觉自己的。所以,在她心中不但有对男性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