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山穷水尽惟余苦口
在浴室里)给他的大臣盖直司看,她很羞愤。后来竟诱盖直司杀了阚道勒。事在公元前七一八年。见古希腊历史家亥拉道特斯的《历史》第一卷第八章。
“斐伊小姐,我现在也顾不得你难受不难受了,我要把话都说出来。我要跟你说的是这种情况:不管这件事原先怎么发生的——不管是她的错,还是你的错——反正一点儿不差,她的地位比你的糟。你把韦狄放弃了,实在是于你有好处的,因为你怎么能跟他结婚哪?但是朵荪可不能像你这么容易就摆脱开了——要是她不能把韦狄弄到手,无论谁都要说她的不是的。所以你瞧,我来求你把韦狄放弃了,并不是因为朵荪的理由最充足,却是因为她的地位最糟糕。”
“不能,我不能,我不能那么办,”游苔莎忘了她以前对红土贩子那种骄倨的态度,急促激愤地说。“从来没有人受过这个!事情本来进行得很顺利——我不能让人打倒了——不能让一个像她那样比我低的女人打倒了。你来替她辩护,当然很好,不过她这不是自作自受吗?难道我对我喜欢的人表示好意,还要先得到一群乡下人的许可吗?她曾把我的心愿给我阻挠了,现在活该她受罪了,可又找了你来替她辩护,是不是!”
“她对于这件事,实在一点也不知道,”文恩诚恳地说。“请你放弃了韦狄的,完全是我,这是于你于她都有好处的。要是人家知道了一个女人跟一个曾待别的女人不好的男人私下里相会,那他们就要说不好听的话了。”
“我一点儿也没损害过她;他还不是她的人那时候,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他现在因为——因为顶爱我,又回到我这儿来了!”她疯狂一般地说。“不过我跟你说这种话太失身分了。你看我落到哪种地步了!”
“我能保守秘密,”文恩很温柔地说。“你不要害怕。知道你跟他相会的人,只有我一个。我要跟你说的,只有一件事,说完了我就走。昨天我听见你对韦狄说,你在这个地方住,恨得什么似的,你说这片荒原就是你的牢狱。”
“不错,我是那样说过,我知道荒原的风景上有一种美丽,不过它对于我,还是牢狱。你说的那个人,虽然就住在这儿,可没有力量能使我不那么想。要是这儿有比他更好的人,我就不理他了。”
红土贩子露出觉得事情有希望的神气来:她说出了这样的话以后,他的第三步计划就好像有成功的模样了。“小姐,既然咱们现在都把心里的话说出一些来了,”他说,“那我就要告诉告诉你我替你作的打算了。自从我作了卖红土这种营生以后,我走的地方着实不少,这是你知道的。”
她微微把头一点,同时往四围一看,最后把眼光落到他们下面那个云雾弥漫的山谷里。
“我东走西走的时候,曾到过蓓口附近。我说,蓓口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真了不起——一片亮晶晶的海水,好像一张弓弯进了陆地,——上千上万的阔人在那儿近来逛去——音乐队奏着——海军军官和陆军军官也和众人一块儿闲逛着——你在那儿碰到的人,十个里面总有九个有情人的。”
“那地方我很熟,”她带着轻视的样子说。“我知道蓓口比你知道的还清楚哪。我就是在那儿生的。我父亲从外国到那儿作了军队的音乐师。哎呀,蓓口啊!我恨不得我现在就在那儿。”
红土贩子看出来,着得慢的火,有时也能发出火焰来,未免一惊。“要是你真心想要到蓓口去,小姐,”他回答说,“那么,只要再过一个礼拜的工夫,你心里不想韦狄,也跟你心里不想那边那些野马一样了。我现在就能设法叫你到那儿去。”
“你有什么法子能叫我到那儿去?”她那双永远朦胧的眼睛里表示出极端注意的好奇来问。
“蓓口有一个有钱的老寡妇,我叔叔给她管事,管了二十五年了。她有一所很漂亮的房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