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里斯本最好的菜,葡萄牙最好的歌手。”
“天哪,老斯鲁特看来犯了被虐狂啦。”
“去还是不去?”
“随你便。”
拜伦说:“他们是一番好意。为什么不去?反正咱们也得吃饭。躲开那些穿黑雨衣的。”他答应去,挂上电话,然后又把她搂到怀里。
这家菜馆是一间砖砌的矮屋,只用桌上的蜡烛和拱形壁炉里的熊熊燃烧的木柴来照明。在里面吃饭的有一半是犹太人,其中有不少都穿了华丽的便礼服。这个幽静地方,声音最大的是并排坐着的两大批英国客人。正对着壁炉有一张可以坐六个人的桌子空在那里,聚拢在小酒吧间的一些顾客正用渴望的眼光盯着它。这四个美国人就坐在离壁炉不远的另一张特别优待的桌子上。奔奇?泽尔斯顿和这对新婚夫妇喝着葡萄牙产的白酒,很快就欢笑起来。斯鲁特可不然。酒他喝了不少,可是他几乎没说什么,也不大笑。壁炉的火光在他那方形的眼镜上闪闪发光,连在那样玫瑰色的光亮下,他的脸也仍是惨白的。
“顺便问一下,你们年轻人对战争感不感兴趣?”泽尔斯顿一边吃着肉一边说,“没忘记正打着仗吧?有个消息。”
“要是好消息,我就有兴趣,”娜塔丽说。“除非是好消息。”
“那么,英军占领托布鲁克了。”娜塔丽说:“托布鲁克重要吗?”拜伦大声说:“重要!是从埃及到突尼斯之间最好的海港。这可是个大好消息。”
“对,”泽尔斯顿说,“他们正在北非猛冲着呢。这样一来,整个战局全改观了。”
斯鲁特打破了自己的沉默,嗄着嗓子说:“他们正跟意大利人作战。”他轻咳了一声,接着说:“拜伦,我在柏林给你开的那一批书,你实际都看了吗?娜塔丽说你全看过啦。”
“凡是我能找到英文本的,我全看了——也许十本里看了七八本。”这位外交官摇了摇头。“勇气真了不起!”
“我并不能说我全看懂了,”拜伦说。“有时候我只浏览了一下。可是我把它们从头翻到尾。”
“是些什么书?”泽尔斯顿说。
“在一个德国空军驾驶员差点儿把他的脑袋打掉之后,”娜塔丽说,“我这个乖乖对德国人略微感到好奇了。他想多了解他们一些。斯鲁特就给他开了一张关于十九世纪德国的浪漫主义、民族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总书目。”
“我从没梦想他会采取什么行动,”斯鲁特把被火光照亮的、无表情的眼镜朝她转过来。
“去年我在锡耶纳有的是时间,”拜伦说,“我也有兴趣。”
“你有些什么发现?”泽尔斯顿说,一边替拜伦又斟上酒。
“即便不读德国哲学就要给枪毙掉,我也不读。”
“我主要发现希特勒一直就在德国人的血液里,”拜伦说,“他迟早得冒出来。这是莱斯里在柏林对我讲的。他给我开的书目就是为了支持他这个论点。我认为他已经相当充分地证明了他那个论点。我以前总以为纳粹是从臭水沟里成群结队地钻出来的,是什么崭新的玩艺儿。可是所有他们的概念、口号以及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老早就写在以前的书里了。这码子事在德国已经酝酿了一百年啦。”
“比那还要长,”斯鲁特说。“你的课外作业成绩很好,分数是优。”
“啊,瞎胡扯!”娜塔丽说,“为了什么给他个优?为了重复一些陈词滥调?拜伦对这些东西感到新奇,是由于美国教育太肤浅,也由于他所受到的教育有多半没吸收进去。”
“没吸收多少,”拜伦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玩纸牌或者打乒乓。”
“嗯,看来显然是这样,”他的新婚妻子语调很尖锐。“不然的话,你就不会象个盲目的书呆子那样去死钻他替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