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射向那两艘靠在一起行驶的货轮。贝特曼报告一枚命中,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隆隆的爆炸震响了“海鳗号”的船身。
“浮出水面!”
为了保护夜间视力,指挥塔里的灯光又暗又红,但拜伦还是看到厂挂在卡塔尔。埃斯特脸上的那副失望的怪相。“海鳗号”在月光下浮出波浪滔滔的海面。那艘未受损伤的货轮正掉转头去,离开受创的问伴,从烟囱中喷出的滚滚黑烟使天上的星斗为之黯然失色。
“全速前进!”
两条货轮同时开火,疯狂射击那破浪前进的黑影,它溅起了磷光闪闪的水花。从炮口喷出的火光看来,他们不仅配有机枪,而且拥有二英寸口径的大炮。这种炮弹如果直接命中一发,也可以把潜艇击沉。但埃斯特迎向这些红色曳光弹和呼啸而过的炮弹,好象它们不过是阅兵典礼时抛来的彩色纸带一样。他把潜艇开到与逃窜的货轮并排的地位上,这时货轮变成了庞然大物,俨然是一艘远洋客轮,枪炮齐放,一片通红。
“左满舵。打开艇尾鱼雷管。”潜艇在一阵红色曳光弹和呼啸而过的弹雨中来个大转弯,监视哨躲在防弹挡板后,拜伦也是这样。埃斯特站得笔直,目不转睛地朝舰尾方向望去。接着发射了一枚鱼雷。霹雳一声,黑夜爆烈而成为雷声隆隆红光普照的白昼。货轮中部着火,喷着火舌。
“下沉,下沉,下沉!”
拜伦浑身上下颤抖不已,内心由衷地赞赏这一招。埃斯特把两个目标都打得不能动弹,他的潜艇不再暴露在炮火之下了。
“好,后鱼雷室,”埃斯特对着话筒说,那时潜艇正侧着艇身潜入海中。“我们命中了目标。现在要发射最后一枚鱼雷。这次战备侦察的最后一发。就打我们已经命中一次的货轮,它现在是停着不动的鸭子。它还需要我们再给它一拳。因此,不许失误。击沉了它我们就回家。”
埃斯特偷偷地接近那条动不了的货轮,然后把潜艇调转头来,从六百码外发射这枚鱼雷。“海鳗号”被近距离的水下爆炸震得不住摇晃,艇上全体船员齐声欢呼。
“浮出水面,浮出水面,浮出水面!我为你们全体感到无比骄傲,我要熬不住哭出来了。”的确,埃斯特由于激情奔放而哽噎了。“你们是海军中最了不起的潜艇官兵。我可以告诉你们,‘海鳗号’这次杀敌致胜只不过是个开头。”
不管那天出现过什么样的思想波动,全体船员现在又都拥护他了。欢呼声和叫喊声此起彼落,相互拥抱和握手经久不歇,直至军需官把舱盖打开,柴油机咳呛着,轰鸣着,被月光照亮的海水沿着梯子滴下来。
拜伦跑到外边燥热的黑夜里,看见那两条船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火光熊熊。炮火已经停息。一条货船沉得快些,它的火焰象一根烧尽的蜡烛一样熄灭。但另一条还在燃烧,打穿了的船体顽固地浮在水面上,直到埃斯特打着阿欠叫贝特曼用四英寸口径的大炮把它报销。尽管满身都是冒着火焰的弹着点,它仍旧是慢腾腾地往下沉。最后海面变成漆黑一片,只有挂在天边的半个月亮在水面上倒映出一道黄色光芒。
“美国海军‘海鳗号’上的诸位先生,”埃斯特向他们宣告,“我们将走上零六七,即到珍珠港的航道上。当我们在十天后路过一号航道浮标时,我们要把一把扫帚升在潜望镜上。全部引擎正常速度前进,上帝保佑你们,你们这帮呱呱叫的会打仗的傻瓜蛋。”
这就是拜伦。亨利度过的四月十九日。
当他们驶人珍珠港时,扫帚已经高高挂起。扫帚后面一条长长的饰带上,四面小日本旗迎风飘扬。警报器、雾喇叭和汽笛的鸣声不绝于耳,迎接着“海鳗号”走完进港的航道。潜艇基地的码头上,大家都惊奇得目瞪口呆:尼米兹海军上将身穿白礼服,站在太平洋潜艇司令部全体身穿卡其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