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臂尴尬地耷拉在一边。接着,瓦伦丁娜穿上他的上衣,即兴表演一只淘气的小舞蹈,把一位自负的将军作为嘲弄的对象,她的表演引起人们一阵欢闹。
在钢琴旁又进行了一番兴致勃勃的商议之后,瓦伦丁娜做个手势,请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活泼地宣布,她和她的朋友将表演一出她们为在前线巡回演出而创作的芭蕾舞剧。她跳希特勒,另外一个姑娘跳戈培尔,第三个跳戈林,第四个跳墨索里尼,尽管她们都没有化装面具。四个男演员扮演红军战士。
帕格和帕米拉中断了谈话来观看这出讽刺舞剧。摹拟入侵的四个坏蛋在军乐声中高视阔步走出场来;取得胜利后而趾高气扬;接着因为分赃而争吵;最后是一阵闹剧性的殴斗。这时红军在《国际歌》声中昂首阔步进场。四个坏蛋用夸张的动作表露他们内心的胆怯和恐惧。一圈又一圈打圆场的滑稽追逐。四个坏蛋相继死去,他们一个个倒下弯曲的身躯在地板上组成一个卐字形。全场轰动!
在一阵喝采声中,演天鹅湖王子的那个演员脱掉上衣和领带,踢掉鞋子,对钢琴手做个手势。他穿着敞领的白衬衣,长裤长袜,一显身手,时而跳跃,时而旋转,舞姿优美动人,观众频频报以欢呼。这是无人能望其项背的登峰造极的舞艺,至少看来是如此。他站在那儿喘息,人们围着他向他表示祝贺,大家一再把杯中的伏特加斟满。突然,有人猛击琴键,传来一声粗重的钢琴声。腰杆子挺得笔直,军服上挂满绶带的费兹杰拉德将军昂首阔步走了出来。他没脱掉上衣。他向奏钢琴的人一挥手,钢琴就弹出一支快速的科佐茨基舞曲;随着琴声,这位修长的航空兵将军便蹲下身去跳了起来,两臂交叉在胸前,淡黄色的头发,望四下纷披,两条长腿敏捷地踢出缩进,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地跳跃。真是出人意表,又是如此动人心魄。《天鹅湖》王子一下子跳到费兹杰拉德身边,在暴风雨般喝采声、跺脚声和鼓掌声中和他一起跳完这个节目。
“我喜欢你们那位将军,”帕米拉说。
“我喜欢这些人,”帕格说,“他们很难对付,但我喜欢他们。”
叶甫连何将军向费兹杰拉德敬上一杯伏特加,并和他碰杯。他们在热烈的掌声中一饮而尽。费兹杰拉德走到帕格的沙发旁边那张放饮料的桌子旁,挑了两瓶开着的伏特加——瓶子不大,但是满满的——说:“为了美国国旗,帕格。”他大踏步走回去,举起一瓶,挑战性地挥舞了一下,递给叶甫连柯。
“什么?好家伙!”叶甫连柯用俄语吼叫了一声,他的宽阔的脸上和光秃秃的头顶已经是一片亮光光的红色。
在所有的客人的怂恿下——除了,帕格注意到,那个有伤疤的红军军官,他象一个被小孩子造了反的保姆那样感到恼火——这两位将军各自翘起酒瓶,凑到嘴边,相互注视。费兹杰拉德先喝完,他把空瓶猛摔到砖砌的壁炉里,叶市连柯的瓶子也跟着飞了过去。在一片欢呼声中他们紧紧拥抱,弹钢琴的姑娘这时砰砰地弹出了几乎是难以辨认的《星条旗永不落》。
“天啊,我最好还是把他送回大使馆去,”帕格说。“他来到这里以后一直避免喝酒。”
但有人已经把《老虎拉格泰姆舞曲》的唱片放在留声机上,费兹杰拉德已经和那个穿红缎子衣服的姑娘婆娑起舞。她就是刚才在芭蕾舞中维妙维肖地模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戈培尔的那个姑娘,叶市连柯搂着帕米拉跳。时间已过清晨二时。因此,这次尽欢而散的一轮跳舞很快就告结束。客人们开始走了,留下来的人已寥寥无几。帕米拉再次和《天鹅湖》王子跳的时候,她看见帕格、叶甫连柯和费兹杰拉德在一起谈话,鲁尔站在一边谛听。她那逐渐消失的记者本能突然清醒过来,于是她跑过去坐在帕格身边。
“那好!我们是开门见山地谈吧?”费兹杰拉德对着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