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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座珠帘(21-2)
    接着便细谈曾国藩的生前死后,以及当初平洪杨艰险困苦的往事。这时岳阳知州及水师营官,已得到消息,纷纷赶到码头,递手本秉见,彭玉麟一概挡驾,却留客小酌叙旧。谈到日落西山,一直不及正事!这使得黄翼升无论如何忍不住了。

    “宫保,”他问,“你老什么时候到营里去看?我好教他们伺候。”

    “我要先看纪律,听舆论,不一定到营里去看,如果要看,我自己也会去,不必费事。”

    “是!”黄翼升踌躇着又说:“宫保好象没有带人,我派两位文案来,有什么笔墨要办,比较方便。”

    “这也不必。”彭玉麟说,“倘有奏折咨札,我自己动手,交驿站送别督署,借印代发就可以了。”

    见此峻拒的语气,黄翼升大为担心,上谕上原说会同“妥筹整顿”,现在看样子是他要独行其是,连自己也在被“整”之列。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只好走着再看。

    彭玉麟是预备先到湖口迎祭曾国藩,算算日子将到,沿途不敢耽搁,兼程赶路。一过田家镇,将入江西境界,是属于湖口总兵的辖区。长江水师四镇,岳州、汉阳、湖口、瓜州,以湖口最大,其他三镇,都只有四营,独有湖口五营,这时派了一名参将,特地赶来迎接。

    这名参将名叫何得标,原是彭玉麟的亲兵,积功保升,也戴上了红顶花翎。见了彭玉麟犹是当年光景,礼数虽恭,态度亲切,见面磕了头,不提来意,先致问起居,然后替他倒茶装烟,仿佛忘掉自己是客人的身分,更不记得他的官衔品级。

    彭玉麟却有极多的感慨,对他那一身华丽的装束,越看越不顺眼,到底忍不住要说话了。

    “何得标,”他说,“你这双靴子很漂亮啊!”

    何得标微带得意地笑了,抬起腿,拍拍他那双乌黑光亮的贡缎靴子,答道:“这还不算是好的。”

    “这还不算好?噢,噢!”彭玉麟又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穿草鞋的日子?”

    “怎么不记得?”何得标答道,“那时都亏大帅栽培,我不记得,不就是忘恩负义吗?”

    “我并非要你记着我。我想问你,那时穿草鞋,现在穿缎靴,两下一比,你心里总有点感想吧?”

    “感想?”何得标不解,“大帅说我该有什么感想?”

    “那要问你,怎么问我?”彭玉麟为他解释,“你没弄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现在穿着缎靴,回想到当初穿草鞋的日子,心里是怎么在想?”

    “噢,这个!”何得标不暇思索地答道,“不是当初穿草鞋吃苦,那里会有今天的日子?”

    彭玉麟语塞,觉得他的话不中听,却驳不倒他。本来也是,说什么“天下之志”,原是读书有得的人才谈得到,此辈出生入死,无非为了富贵二字。但从功名中求富贵,犹有可说,富贵自不法中来,则无论如何不可!转念到此,觉得对这些人不必谈道理,谈纪律就可以了。

    于是他又指着何得标的右手大拇指问:“你怎么戴上个扳指?”

    “噢!”何得标说,“这两年的规矩,上操要拉弓,不能不弄个扳指。”

    “拉弓在那里拉?”

    何得标一愣,“自然是在营盘里。”他说。

    “营盘在那里?”彭玉麟问:“是江上,还是岸上?”

    “岸上。”何得标说:“在船上怎么拉弓?”

    “哼!”彭玉麟冷笑,“水师也跟绿营差不多了。”

    何得标不知道彭玉麟为何不满?见他不再往下问,自然也不敢多问,只奉侍唯谨地陪到湖口。

    湖口码头上高搭彩绸牌楼,两旁鼓吹亭子,等彭玉麟一到,沿江炮船,一齐放炮,夹杂着细吹细打的清音十番,场面十分热闹。等彭玉麟的坐船一过,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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