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兵屯徐州不知进退
个不在身边,谢鸿勋又希望他“厚待”施从滨,到底如何才好?他没有主张了。
孙传芳毕竟只能算作草莽英雄,他只会从各军阀的兴衰现实去体悟人生,他相信“毒”才是丈夫,他笃信武力。“争地盘时,拳头最实惠,沽名钓誉成不了气候。高风亮节的人,只有在得了天下之后!”孙传芳冷冷地暗笑了,“我有我的主意。”
他对那位营长说:“你把施从滨带到我这里来吧,我会‘厚待’他的。”
营长答应一声“是。”退出去了。片刻,把施从滨领进来。施从滨进来了。轻轻地道一声:“大帅你辛苦了!”
孙传芳半躺在床上,守着仍在闪闪发光的烟灯,缓缓地抬起头来,却见施从滨已是两鬓斑白,胡须如银,布满皱纹仍带福相的四方脸膛,配上那双浓眉大眼,依然不失大将风度。特别是他着一身上将军服,一副虎威,令人崇敬;更加上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态,大有前来作宾赴宴的神气。孙传芳正是骄横拔扈、得意忘形之际,哪里看得见别人在他面前威风。本来就起了杀人意,今见如此,更是怒从心冒:“成了我的俘虏了,还着上将军服,你是哪支部队的上将军?损兵折将,丢城失地,你还上将军,草包一个!”
孙传芳望着施从滨,笑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施老,你好呀!你不是来当安徽善后督办的么,为什么到这里来哩?”
施从滨立即感到“形势不好”,他觉得孙传芳不会厚待他。于是,仍然平平静静地说:“战争么,总是有胜有负,并不为奇。”
孙传芳奸笑一声,“哼嗬!”然后说:“你呀,永远再也享受不到胜利的滋味了!”
孙传芳杀机已定,施从滨不抱幻想。他仰面“哈哈哈”狂笑一阵,说:“人传孙馨远恢宏大度,礼贤下士,原来名不符实!可见世人都‘误’解你了。”
“因为你已经不是‘士’了,你是敌军败将,是我的俘虏。”孙传芳盛气凌人,那副胜利者的骄横,早使施从滨看透了他的用意。所以,他只坦然地冷笑。
“怎么,你不服?”孙传芳又说。
“谈不上什么服与不服施从滨说。“你杀我,只在举手之间。
但我可以坦然地对你说,你的损失要比我大得多!”
“这笔账无法对比了!”孙传芳还是冷冷发笑。“因为我们已经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的人哩。”
施从滨不再言语,坦然地整整衣冠,挺挺胸脯,转过身去。
就在此时,杨文恺突然闯进孙传芳的房子里,他把他拉到一间密室,显然是明白孙传芳要杀施从滨的决心,便说:“馨远,我们打这样的仗,对待俘虏不杀为宜,不如把他押送南京监禁。”
孙传芳一反常态,拍着桌子说:“你我要是被他们俘虏了,还不是被杀么!”
“此事以冷静待之为好,不可操之过急。”
孙传芳却声色俱厉地说:“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杨看劝说无用,便无语退去。
孙传芳从房中走出,沉默片刻,还是说:“施将军,张大帅不是要你去安徽当督办么,你马上上任去吧!”他转脸大声命令:“来人,拖出去正法!”
——一个显赫的奉军名将,做了俘虏之后,竟被杀了头。可是,孙传芳却没有想到,10年之后,他竞丧身于施从滨的女儿手中。这是后话,暂不赘述。
杀了施从滨,孙传芳更加得意忘形了,他继续挥师北上。11月5日,孙传芳占领了徐州。
徐州地处苏鲁豫皖四省毗连处,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自楚汉以来,这里常常发生重大战争。韩信十面埋伏的九里山,张良铁箫吹散楚王兵的子房山都在徐州。徐州,是一片欲霸中原必得之地。如今孙传芳占据了徐州,好不兴奋!更令孙传芳兴奋不已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