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朋友……一起做过生意的,她说去海南了,我找她好久都没有找到她。
对方说,是朋友还能不知道她干什么去啦?
是啊……只是一般朋友嘛。
对方说,那天我倒是看到小麦了,不过也不一定,我说是她,许可证说不可能,说小麦上海南去了。
许可证也看到啦?
听许可证一说,我也怀疑了。
我有些失望地说,你怎么不追上去看看,你至少应该喊她一声啊。
对方说,我跟她是在美容院做美容时认识的朋友,来往也不多,只吃过一次饭,我那天只是看一个背影像,随便说说的,谁知道许可证也认识她,我就不想喊她了。怎么?你们都那么关心她啊,这倒让我感到好奇了。
我知道这个电话再通下去就没意思了。我说,那好吧,谢谢你了。
我刚挂了电话,芳菲的电话就打来了,她说怎么回事啊,你电话老是忙音。
我说我在打电话。
芳菲说,和谁通电话啊,那么长时间。
和许可证。
芳菲说,怎么啦,听你口气,好像不高兴啊。
也没什么。
我请你坐坐吧,你到耶士咖啡馆,我请你喝咖啡。
我猜想芳菲还有话说。
芳菲搅着咖啡,果然说了,刚才当着达生和海马的面,我没好说。
什么事这么严重啊。
芳菲说,许可证太差了,他请我上他家去吃饭……老陈你弄那种眼神看我干什么啊,许可证可没把我怎么样……他太阴暗了,他跟我打听社长的事。我一开始不知道,还以为是随便聊聊,谁知道他想搞弄搞弄社长。
你不是说他要调到国土局吗?
当着达生和海马,我不想说真话。
他想当社长?
你知道我们晨报的情况,社长还兼党委书记,负责党政全面工作,在报社,可是一手遮天啊,谁都想当社长。许可证表面呆在家里老实,对外放风,说要过渡到这个局那个局的,实际上,他背地里却在整人家社长的事。这年头,只要是一把手,谁没有点事啊,许可证在官道上跑这些年,他当然知道了,他套我话,让我出头,让我打听社长的软肋,我差点上他当了。
你没上当就好。
好什么好啊,许可证是有意想害我,单位人早就传开了,说我是许可证的人,说我就是许可证安插在广告部的一颗定时炸弹,需要引爆的时候,就适时地引爆,把社长炸得尸骨无存。
芳菲把声音压在喉咙里,我为了听清她的话,只好伸长了脖子。我看到芳菲单薄的嘴唇,还有洁白的牙齿,就连她的睫毛也一根根清晰可见。咖啡馆的灯光永远都是那么暧昧。我和芳菲近在咫尺,我都闻到她嘴里淡淡的气味了。芳菲继续说,单位的谣言多了,就像你刚才那眼神一样,怪里怪调的,还说我跟许可证有一腿,老陈你知道,许可证算什么玩意儿,我跟他,嘻,真是笑话。
芳菲能跟我说这些体己话,我觉得芳菲还是信任我的,这说明,若干年前的那场误会,芳菲已经淡忘了。她已经把我当成她的好朋友了。不然,芳菲完全没必要跟我说这些。许可证刚到晨报不久,按说他还没有资本跟社长较劲。不过,从侧面迂回,试试社长的力量,也是有可能的。芳菲是广告部主任,和许可证确实也称得上朋友,她首当其冲,也是不算奇怪的事。只是芳菲对我的信任,让我心里多了一些另外的想法。我得好好为芳菲着想才对。
芳菲,你现在处境有些微妙。我说,许可证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要当心,不要让别人给利用了,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芳菲说,我知道,不过我找社长谈了,我想调到日报去搞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