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手线·外环电车(a.m.7:00)
己很了不起似的,我的性命可是危在旦夕,当然有权利碎念。”
“我也一样啊!”
修平大声一吼,乘客的眼光便朝他投来,其中还有些乘客苦笑着,他们大概以为是年轻情侣在打情骂俏吧。修平轻轻咳了一声,降低音量说话。
“光太郎是我无可取代的挚友,另外可能已经被杀的中村仁志,以及被当作人质的石桥大河都是我的朋友,面对现在的状况,我比你还要更严肃。”
“叫我千寻好了,一直你你你地叫着听起来怪不自在的。”
“那么我就称呼你为千寻小姐吧,毕竟你年纪比我大。”
“‘毕竟’这两个字是多余的,”
千寻冷冷说完,对话便戛然而止,转为沉重的静默。
“我给人的印象很不好吗?”修平换个话题问道。
“在猜谜节目上的修平,看起来像是个为求胜利不择手段,没血没泪的人。”
“有这么糟糕?”
“面对在预赛落败的队伍,你却故意说些‘连这种问题也不会’、‘真担心你大学考不上’之类刺伤对手的话,所以让人感觉印象很差。”
这是电视台的阴谋,是讯息操作之下的结果。播放《高中猜谜王冠军》的tV文化频道是关东地区的地方电视台,如果只是制作一般高中生参加的猜谜节目,收视率肯定赢不过全国性的电视频道。然而,由于制作费用不高,既无法邀请知名来宾,也无法制作大手笔的机关,想要不花钱,又希望引发话题,就只能为节目上的高中生塑造出有趣的个性了。因此,节目工作人员为了点燃高中生之间的敌对心理,便在录影前故意造谣生事。
他们对外县市高中的学生说:“优实高中的学生笑你们讲话乡音很重。”对修平他们说:“海斗高中的学生说你们东京人很土。”以及:“大志高中的学生到处跟人家说你们是同志,是真的吗?”刻意在录影前制造敌对的气氛。此外,主持人更是火上加油,对答错的学生说出种种恶毒的话语:“连这种程度的问题都不会吗?”“这次比赛的水准很低。”“你们脑子里到底有没有装东西啊?”“茨城县乡音太重了,听不太懂你们说什么。”“你们明明是神奈川县代表却这么土。”“埼玉县根本没靠海。”“千叶县人都是混混。”猜谜进行到后半,高中生们便成功被电视台诱导,开始互相口出恶言。“埼玉大志高中连这种国中生等级的题目也答不出来,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认真考大学啊?优实高中的朝仓同学,你怎么想?”
被主持人询问意见的修平,开玩笑地答道:“不如放弃考大学吧。”
然而节目播出时,制作单位却故意剪掉了主持人的部分,在大志高中答错问题之后将修平的发言剪接进来,仿佛是他直接跟对方说:“不如放弃考大学吧”似的。
此外,修平和主持人闲聊的段落也被剪接过了。
“真是差劲”、“恶心”、“白痴啊”、“回乡下去吧”、“给我滚”、“简直不是对手”、“不够格当本大爷的敌人”。这些话在节目播出时,都变成修平自己在说其他参赛者的坏话了。
“这一切都是电视台的阴谋。”修平试图解释,但千寻却不以为意。
“就算是主持人故意诱导,会被他激出这些话,表示修平你太肤浅了,而且你内心里一定多少也有道样的想法,才会说出这些坏话的吧。”
自己的心思仿佛被千寻看穿,修平觉得很不舒服。电车接连停靠代代木站和新宿站后,朝新大久保站的方向行驶。
“下一站下车。”修平说。
“你刚刚说了什么?”千寻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要下车。”
“有接到这样的指示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