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不出模样,带着一股刺鼻的威士忌味道。他用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这一下力量非常大,我被撞得打了个转,绊到一张桌子,歪了过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下巴撞到了不知什么东西,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随即,金星退去,我听到凯莉惊呼着我的名字,听到有人撞到了门旁边的墙上,然后跌跌撞撞跑进了走廊。我双膝撑在地上,直起身子,抬起头,睁开眼,在疼痛中慢慢集中注意力。门口空无一人,门外走廊上也不见任何身影。
我的左边就是那张桌子,我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凯莉在黑暗中朝我跑了过来,问道:“上帝啊,你还好吗?”我往旁边走去,忍着下巴的剧痛,勉强保持着身体平衡。我一边跟她说“待在这里,在屋里等着”,一边跌跌撞撞走出房门。
两边的走道全都空空荡荡,但他肯定不是往电梯那边走的。我听到东侧门廊内传来隐约的响动,是有人匆忙跑下楼的声音。我蹒跚着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好似一头老牛,好半天才调匀呼吸。我跑到那里,往东看去,四下空无一人,他早已不见了,但我还能听到隐约的脚步声,空洞而遥远。绿色的出口标记灯下面,通往消防楼梯的那扇门刚刚摇摆着关上。
我知道没有用,我肯定抓不住他,在我跑到那里拉开门之前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被放大了,显得非常响亮,但依然在渐渐消失。他已经跑下了两三层楼,可以跑进任意楼层,或者干脆一路跑下去直到大厅或是地下车库,而我不可能追上他。没必要再拖着我五十三岁的臃肿身躯一路狂奔下几层楼梯了。
我拉开门,回到走廊,靠在墙上,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不管怎么说,手绢上只有汗。我的下巴虽然撞到了,但并没有流血。
该死的小偷,我心中暗自诅咒。现在酒店里的小偷小摸问题很严重,每年仅洛杉矶就有上百个酒店房间遭遇小偷光顾,现金、珠宝、衣物之类便于典当的个人物品频频失窃。我曾听一位警察朋友说起过,欧陆酒店的保安工作比以前差多了。肯定是个小偷。
但是小偷并不喝酒,最起码工作时不喝酒。他们需要保持手脚灵便,以便打开门锁、行李箱和珠宝盒;他们还需要保持头脑清醒,以便应付回房的客人或是酒店服务人员。所以说,这个小偷怎么会带着这么浓重的酒气呢?而且他为什么会花时间把大灯弄坏呢?小偷进屋行窃的时间一般都很短,很快就会带着战利品离开,而不会花时间采取一些防范措施。
如果不是小偷,那会是什么人?强奸犯?不太可能。想从韦德夫妇的随身行李中找到什么东西的人?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有人想对他们夫妇两人或是其中一人不利,或是想要他们两人或其中一人的东西。
我想起了那封匿名信,想起了对剽窃行为的勒索,我想起了西比尔包里的那支手枪;我想起了通俗小说帮之间暗藏的紧张关系——特别是伊万·韦德和罗斯·丹瑟尔之间的紧张关系;我想到凯莉说的,丹瑟尔爱着西比尔三十余年,想到丹瑟尔离开了宴会,想到他今晚灌下的一杯杯威士忌,想到喝醉的人情绪多么善变,有时甚至会失去理智,变得非常暴力。
“会是丹瑟尔吗?”我暗暗寻思,“天哪——丹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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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