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的保护,这对通子而言是极好的条件。事实上,在吉敷向她求婚的时候,通子的脑海中就曾不由自主地萌生过这样的想法。
通子心中那特殊的性嗜好在接触了藤仓兄弟后不断膨胀,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开始主动寻找藤仓兄弟——尤其是哥哥一郎——的慰藉。渐渐地,被藤仓一郎凌辱虐待的景象侵入到通子的自慰行为中,能使身体长时间地颤抖,并化作一种能让头脑瞬间一片空白的终极快感之源。对通子来说,这同时也是逃避对藤仓兄弟的恐惧的最有效的方法。
不知从何时起,畏惧和快感对通子而言成了硬币的两个面,恐惧也能带来强烈的快感。
这是一个极大的悖论。虽然从悠扬的音乐、温柔的耳语和融洽的对话这些方面步人性事也会让人陶醉,但通子总觉得美中不足。长时间的恐惧已经让通子的内心发生了改变。她习惯了恐怖,比起温柔的男人,她更喜欢可怕的男人;比起甜美的性事,她对粗暴的感觉更上瘾。她对待恋爱的情绪同样有些异常,她不太喜欢那种甜美而充实的恋情,在她心中,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应与悲哀相伴。她无法享受伴随着温柔话语的平淡生活,觉得自己更适合充满思念,每日以泪洗面的日子。
但恋爱是件微妙的事,并不是一个人喜欢就行的。如果不能对对方心存尊敬,其他事就更不必提了。因此除了上述要求,通子还希望找一个即便受到伤害,事后还能安慰自己的人。恋爱这个问题就是这么复杂。
通子遭遇交通事故、住进涩谷的外科医院时,吉敷常跑来探视。那时父亲也在,总是板着脸、冷冰冰的,可吉敷却总能面带笑容地和他聊天,看到吉敷那样,通子心里就会感到不快。虽然通子并不是希望吉敷别理父亲,但那种感觉就像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耻辱一样。正因如此,吉敷开始远离她心中理想伴侣的形象,通子很扫兴。但这并非吉敷的错,通子反而觉得对不住他。可她希望自己今后的伴侣能与父亲毫无瓜葛,这是自少女时代起,就在通子心中萌生的想法。
当时的通子还年轻,考虑得比较浅薄。如果吉敷不是警察,或许通子就不会接受他的求婚了。比起对他的爱,更重要的还是麻衣子的事。对通子而言,结婚与死亡,就像性爱与死亡,其实只是同一事物的正反两面。通子确信自己结婚以后也会像麻衣子那样,无法平静地生活下去,特别是如果自己通过性得到快感,前方等待着就必将是死亡。就此进行回忆,就能找到合理的解释。自己对于性的偏激嗜好,或许就来源于孩提时代的认识,不,这是肯定的,绝对错不了。
现在再来看,当初决定和吉敷结婚真是万分明智的选择。结婚之后,通子便对吉敷产生了一种极强的尊敬心理,同时感受到了他深深的爱。她坚信能与吉敷走到一起是上天的意愿,世间再也找不出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但即便如此,通子依旧无法完全将吉敷当成自己的伴侣,而且她对性事总有些畏惧,从不积极主动。直到经历了钏路时代,搬到天桥立之后,通子的身体才能真正地接受吉敷。这是因为通子的精神发生了某些变化,或者说是崩坏,才开始接受吉敷的,之前的抵触心理再也没有了。
那一次之后,通子怀了孕,生下了吉敷的孩子。经历了那么多事,一切都变了样,通子的精神世界竟不可思议地安定了下来。通子不再有奇怪的幻想,梦游症也不发作了,生活变得轻松了起来。守护孩子的念头为通子的身体和精神都注入了活力,通子发现自己因为当了母亲而变得成熟了。无论从哪种层面上来看,自己都是一个特殊的人,一个特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