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叹息，我的意志并未介入你的梦境。在这个梦境中我们所看到的东西，虽然有一些是你我的猜测，但更多的都是你我本不知道的内容——而这些并不是我凭空创造的。”

    “嗯。”雒灵脸上显出一丝温柔来：“活了这么多年，那大概是我所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雒灵叹了一声，道：“人的心真是复杂啊。”

    江离和雒灵一起站在这片虚空之中，对立着。

    江离道：“我大致可以猜到你要干什么，不过我现在并不想改变。”

    雒灵道：“害怕？”

    江离道：“你可真是任性啊。那你儿子呢？”

    雒灵道：“白忙一场？”

    “我知道。”江离道：“关于我祖先还有奈月的镜像，其实是藏在这九鼎宫最深层的记忆。加上你我的记忆和推断，再加上师兄的残留在这截连理枝上的记忆和情感……整个梦境中，只是先师与师伯打的那个赌，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

    江离道：“那有区别么？至少在桑谷隽被打倒之前，你会成为不破他们前进的障碍，是吧？”他抬头虚望，道：“本来，我对在玄战中取胜只有七成胜算，但现在已经是十成！”

    雒灵又道：“你呢？你可曾为你和你的宗门作过最坏的打算？”

    雒灵沉默了。

    雒灵道：“是我师门的事情。”

    雒灵摇头道：“来不及了。我……其实这次我帮师姐，是有条件的。”

    雒灵道：“算是吧。”

    江离道：“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害怕。”

    江离听得怔了。他博闻敏思，一转念便明白了雒灵的意思。

    江离眼神一闪：“你答应了？”

    那是在天山。当时江离还被上代血祖雠皇所困，都雄虺又给江离送来了连山子的眼睛，要告诉江离他未来的命运。都雄虺离开之后，雒灵来了，两个人谈了很多，有关于过去，有关于未来，有关于命运——以及如何改变这命运。

    江离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

    江离沉默半晌，道：“没有。”

    江离道：“你不相信我？”

    雒灵道：“我知道。不过情况也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所定的约定只是到解除桑谷隽对她的威胁为止。只要桑谷隽一死，或许我马上会掉过头来帮不破。”

    江离大惊道：“什么？你怎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为宗主之位冒险么？这不像你的作风。”

    江离道：“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听说你生下了一个儿子。”

    雒灵道：“那个赌赛，我在亳都的时候听伊挚大人提起过。”

    “以前的我？连我都不知道以前的那个我是不是我。”江离摇头道：“至少此时此刻，我只想保有现在。”

    江离大惊道：“你来了王都？还进了王宫？现在玄战在即，我正准备前往昆仑，你在这时候来夏都干什么？你就不怕不破担心你？”

    雒灵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都雄虺大人。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伸出手来，要触碰江离的额头，江离却避开了。雒灵道：“你不相信我？”

    “师门？”江离问道：“难道是作为心宗宗主的妹喜娘娘给你下了什么命令么？”

    “无需幻化。”雒灵取出一截连理枝来，“这是你师兄留在七香车上的精魂，我带来了。”

    江离道：“嗯。那段记忆并不是很复杂，不过已足以让我改变了许多。”

    江离道：“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雒灵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