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案发不到二十四小时,宛如陷入迷宫。五天、十天后,警方当局几近束手无策。一般舆论对于罗莎·米拉斯拉夫卡雅的死似乎记忆犹新,所以对于杀死无赖之徒的犯人反而心存同情。
不久,寒意逐渐褪去,马路上硬朗的积雪也渐次融化。街头花店的门前,也摆饰起日本内地输人的桃花、杏花。春天的气息一日日吹薄了松花江厚实的冰层。看到这般景致,人心也跟着和煦起来。
这样一个初春的午后,伊莉莎薇塔前来拜访鬼贯警部:“龟贯先生,我再也无法容忍我虚伪的心了!”
鬼贯警部把食指靠在嘴唇上,“嘘”的一声,要对方且慢说话。
“这样吧!最近工作得好累,想到哪儿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去兜兜风好吗?”
走出警局,伊莉莎薇塔系上头巾,坐上车子。鬼贯警部顺着旧历正月那天晚上的路线往极乐寺方向。到了新市街转入丘岭前的地方,车子不往俄罗斯人墓园,而是反向右转。前方是中央寺院的修行室,屋顶上立着十字架。走了将近二百公尺,伊莉莎薇塔指着右手边的小公园,回过头看着鬼贯警部。
“看到那里的长凳吗?那是……”
“罗莎自尽时的长凳?”鬼贯警部以看透一切的口吻说着。
车子停在中央寺院的转角前,望了望圆形的屋顶,鬼贯警部推开寺院的大门,催促伊莉莎薇塔进去。
寺院里空无一人,春阳划出几条斜纹,衬托出古立克·奥古斯都寺院祭坛及礼拜堂的瑰丽。鬼贯警部等伊莉莎薇塔下跪划十字后,和她并排坐在椅子上。
“亲爱的小姐,现在四下无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在此之前我必须先说明,对于这起案件,我完全没有预设立场。伯爵已经为此舍弃了性命,即使再怎么洞察事实,我也不是那种一板一眼,非把一切公诸于世的人。其实,对于案情我大约能了解百分之九十,只要再问你两三个问题,就能明白所有真相了。”
伊莉莎薇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垂下眼睑。
“请问吧!”
“那么,你为什么能预知伯爵的杀意?而且能预测出杀人现场?”
伊莉莎薇塔彷佛事先知道会这么问似的,毫不犹豫的回答。
“阿布拉莫维奇打电话来勒索,我听到父亲回答在中央寺院旁的小公园付款。但是,听完电话,却取出平常碰也不碰,姊姊用来自尽的手枪,父亲的意思不想可知。依照约定,必须领出一万戈比,但是直到那天傍晚,父亲并没有差遣管家阿拉毕也夫到银行,因此一定是决心除掉阿布拉莫维奇。虽然父亲嘴里经常责备姊姊的不良行为,其实,看得出心中异常沉痛。我几乎可以读出父亲的心意,父亲准备使用姊姊自尽的手枪,在姊姊自尽的长凳上,射杀阿布拉莫维奇复仇。约定的时间是十点四十分。我一点也不知道父亲会到山村枪炮店去拿手枪,不过既然知道见面时间是十点四十分,我的计划当然可以臻至完美。即使父亲外出到任何地方,再怎么被彻底调查,没有理由在榆木庄杀人的不在场证明应该可以成立。”
“原来如此。只是伯爵自杀一事,在计算之外吧?为了伯爵冒这么大的险……伊莉莎薇塔小姐,剩下的由我试着来继续说。”
鬼贯警部用带着哀伤的视线凝望着面前的女性,接着,用清晰的语气开始说着:“你的策略确实是沙亚宾警官和我,前所未见的高明。即使是从图书室的众多外国侦探小说得到启示,我还是得打心底称赞你。而且很周到的选择了,像我这种相较之下头脑简单的女性崇拜者。”
“龟贯先生,拜托,请不要说这种讽刺的话!”
鬼贯警部看到伊莉莎薇塔眼睛泛着泪光,不由得为自己低俗的讽剌羞红了脸。
“对不起!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