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支匪帮组成的队伍
?我忙跟上它,在草原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没多久它就没入了一人深的草丛中,看也看不到了。我小声呼唤着它,只见远处都是黑压压的草地,风吹过时瑟瑟地响。在这荒凉苦楚的草原中,到哪里去寻一条狗?
在冷风中待了半晌,我也有点儿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当时黄七爷的黑狗明明跟他去了地下的裂缝中,即便是出来,也是在三门峡一带,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跑到这若尔盖草原中来?
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我收紧衣领往回走。草原深处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狗叫声,声音刺耳狰狞,拖着很长的音节,最后却戛然而止,就像一匹野兽在拼命嚎叫时一下子被人割断了喉管。
我吓了一跳,想着不会是黄七爷的大黑狗遇到危险了吧,便从地下摸了块石头,循着声音往远处看着。远处,月光冷冷清清地照在草原上。草原的水泽上升起了一股股白雾,雾气弥漫,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这看似平静的草原深处,不知道在黑暗中潜伏了多少危机和秘密。
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担心起了猴子和宋姨。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到了哪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金丝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站在我旁边,朝着草原深处看着,难得说了句话:“这是藏獒临死前的惨叫声。”
听他这样一说,我更加紧张了,问他:“不都说藏獒是草原上最勇猛的野兽吗?难道还有什么能伤害到它?”
“嗯。”他淡淡地说,“都说藏獒是草原上的霸主,其实它也有恐惧的时候。每当遇到巨豹、藏马熊、雪崩等不能抵抗的灾难,它都会发出这样凄惨的叫声。”
金丝眼镜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和刀疤脸那帮无法无天的人相比,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种人竟然会是一群亡命徒的头领,实在让人想不到。
金丝眼镜看着远方的草原,草原上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淡淡地说:“看来,草原里出现了藏獒都惧怕的野兽啊。”我也很感慨,刚想说点儿什么,他却转身走了,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不出是兴奋还是担忧。
我也摇了摇头,开始往回走。走了几步,我心中咯噔一下,一下子愣住了。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宋姨的时候,那只藏獒就是这样吠叫着,声音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响,但是声音中的狰狞和疯狂都和现在一模一样。我开始以为,这是藏獒遇到主人后高兴的叫声,现在看来并不是,原来那竟然是一种恐惧到了极点的声音。
可是,宋姨不是它的主人吗,为什么它却像是遇到了完全不可抵抗的灾难一样恐惧呢?都说藏獒是最亲近主人的,即便宋姨对它不好,打它、虐待它,它最多也就是远远躲开,不应该发出那样恐惧的声音。难道说宋姨并不是它的主人?就算宋姨不是它的主人,它应该也不会发出那样绝望的叫声啊?难道她是恶魔不成?我站在草原上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扯淡。风吹得我全身冰冷,看看黑黝黝的草原,生怕那里钻出来什么怪物,干脆回帐篷那儿去了。
帐篷那儿生了好多火堆,我在找死人脸,不知道他在哪里,突然被人一把拽住了。原来是刀疤脸,他不知道在哪儿弄了一身国民党军的旧帅服,披在身上,我刚才还真没看出来。
他正坐在火堆旁烤火,一口咬开一瓶白酒,使劲儿咒骂着:“妈了个巴子,这鬼天气可真冷!来,来,秀才,咱们整两口!”
我闲着也是闲着,盘腿坐在火堆旁,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情,乱糟糟的,也没说什么。
刀疤脸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辣得他龇牙咧嘴的,骂着他娘的鬼地方,连个下酒菜都没有!这时候要是有盘牛肉、猪耳朵,那可就美啦!他把酒瓶子递给我:“秀才,整点儿?”
我心里乱糟糟的,看着刀疤脸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