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玉骨使者
”左手微捏剑诀,右手长剑一抖,刹那间剑影满天,嗡然一声,那珊瑚色的长剑化做无数个极小的剑团,像是无数团赤红的火焰,投向那夜行人的身上。
那夜行人这才知道毛文琪的那一声“住手”,只是缓兵之计罢了,方自暗笑自己,毛文琪这怪异之极的长剑已削了过来。
剑身未到,他已隐稳觉出一股热力,这珊瑚色的长剑竟和世上所有的剑都不相同,剑身上发出的不是寒气而是热气,他不敢贸然接此一招,脚步微错,身形滑开,避开了此招。
毛文琪娇叱一声,剑势又一圈,由无数团小的火焰,化为一团极大的火焰,斜斜一划,又变成一条赤红的火龙,卷向那夜行人。
那夜行人仍然不敢还招,又退开数尺。
毛文琪再一转剑势,步步进迫,那夜行人长啸一声,身形陡然拔起两丈余,双臂一张,嗖地,又拔起七尺,竟是轻功中登峰造极的“上天梯”。
他这一起之势,已过三丈,毛文琪可望而不可及,暗忖:“只要你身子落下来,我就再给你一剑。”哪知那夜行人在空中一个大转身,头下脚上,竟箭一样地斜窜了出去,在旁边的林木上微一沾足,刷地,又冲天而起,远远逸去。
这一下,毛文琪才知道人家的轻功之高,还远在自己之上,方才人家也许是有心诱敌,才和自己若即若离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自初出江湖,满怀壮志,乍一出手,便挫了“河朔双剑”,满以为自己已是高手了,哪知此刻遇着这不知名的夜行人,人家无论轻功、掌力,都比自己高明得多,自己虽仗着武林中绝无人知的宝剑将之击退,但却也算不得荣耀呀?
她心里细问,不知道这夜行人究竟是何来路?怏怏地走了回去,远处的更鼓,随同传来,锣声四响,已经是四更了。
情愫暗生
第二天,石磷起来的时候,发现和他同屋而眠的缪文仍在蒙头大睡,便也没有去惊动,他悄然走到院子里去。
朝露已干,春日早升。
石磷暗叹一声,这些年来,他已起得较以前晚了,他怀疑自己是否老了,迎着清晨的冷风,深吸一口清新而潮湿的空气,意兴顿生,在园中轻软的泥地上,微微活了活步眼,双臂下垂,双膝微曲,竟缓缓地将武当心法十段锦一招一式地走了起来。
他出招虽缓,但每一招都是神定气足,劲式、功力无一不是恰到好处,这种内家的招式,骤然望去,虽然并没有什么妙处,但学武的人想练到这种功力,却也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哩!
他一套拳方走完,忽然听得有人喝彩,转头一望,却见缪文拖着鞋,敞着衣襟,斜倚在门旁,向自己含笑说道:“石兄好俊的身手。”
石磷微微一笑,颇为得意地望了他一眼,道:“以缪兄的根骨,学起武来,怕不比小弟强胜百倍。”
缪文和他对视一眼,也一笑,大家都似乎有“心照不宣”之意,却见园中林木掩映处,嫋嫋行来一个翠装少女,远远就笑道:“你们倒起来得早。”
缪文笑一笑,也道:“姑娘也早。”
原来正是毛文琪,她嘴一嘟,娇嗔着道:“我不是起得早,我根本一夜没睡呢!”顿了顿,又道:“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昨天晚上这里居然有贼,有人想来偷东西,亏得——亏得被我发现,才把他给打跑了。”
缪文一笑,道:“以姑娘的身手,对付一个小贼自然没有问题。”
毛文琪脸一红,垂首玩弄着衣角,忽然抬起头,朝石磷望着,笑道:“石叔叔,你说我倒霉不倒霉,这几天杭州正热闹,听说左手神剑、鸳鸯双剑虽然暂时去了,但不出两天,他们还要回来,可是我呀,却偏偏再过两天就要离开这儿了。”
她明虽在对石磷说话,眼角却有意无意瞟向缪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