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江东去
些日子苦心训练出来的,虽然还不能恢复到极盛时的旧观,但也称得上是支精兵。他高声道:“再造共和五羊军陆军士卒听令,大敌当前,正是男儿效命之时。若此战不力,我们身后的父老将遭涂炭。他们的性命都已掌握在你们手中。我要率第一舰队出击,从现在起,城头防务,一切听从余成功元帅指挥。”
他这样喊话,自然能听到的并不多,但自有人传了过去。只不过片刻,便听得北门城头附近的驻军高呼道:“权帅必胜!”这声音渐渐传过去,离城门远的驻军虽不知权帅说了些什么,但别人喊了,自也跟着喊,“权帅必胜”这四字倒是越传越远。
单靠我,是绝对胜不了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宣鸣雷的援军。如果铁甲舰真有他说得那么奇妙,也许还能挽狂澜于既倒,这个希望虽然很渺茫,可除此以外,郑司楚实在想不到另外的主意了。
唯有努力,踏出每一步。如果说刚才他还并没有多少信心,但此时的郑司楚直如脱胎换骨,再无顾虑。傅雁容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妻子,这是母亲去世后他第一次由衷地感到高兴。他看了看天,天色已暗,没什么月,一轮圆月已升了起来。只是硝烟太浓了,月色虽明,烟尘却掩去了明月的光辉。
月亮,你看着吧,我会再次创造一个奇迹!
走出了城门,江风一下大了起来。听着江流不断的声音,夹杂着远处传来的炮声,郑司楚仿佛又听到了宣鸣雷最爱唱的那首《一萼红》。他在心里默默地哼着,“快哉风!把红尘扫尽,放出一天空……”现在却是烟尘遮天,几乎将一切都锁住,可是月光仍然执拗地从浓烟缝隙间照射下来,映得满江俱白。
赵西城已听得郑司楚要来临时指挥第一舰队的事。他虽是中军之才,却无指挥才能,第一舰队这回只能充当补充,现在已经有一半上了前线,编入二、三两舰队。这样做替补,声名赫赫的第一舰队自是不甘,听得权帅来指挥,虽然郑司楚在水军中呆过的时间并不长,但他曾经在邓沧澜手中夺下过“水战第一”的名号,走上旗舰时,第一舰队官兵齐声欢呼起来。
听着这阵欢呼,郑司楚心头也是一热。他向赵西城吩咐了几句,让第一舰队编队出发。虽说郑司楚不长于水战,到底也在水军呆过一阵,跟宣鸣雷、谈晚同学过不少。水陆两军战术其实也是相通的,赵西城见他下令很是内行,心里也是一定。赵西城这人是辅佐之材,不能独当一面,但只要有别人当主心骨,他就能发挥出十二成的能力。由郑司楚指挥,他接连发令,第一舰队起锚出发,驶离了码头。
此时北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又往前推进了许多,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都被压得不住退缩。郑司楚站在船头,从怀里摸出那支铁笛,开始吹了起来。
吹的,正是那支《一萼红》:“快哉风!把红尘扫尽,放出一天空。银汉崩流,惊涛壁立,洗出明月如弓。会当挽、轰雷掣电,向沧海、披浪射蛟龙。扳倒逆鳞,劈残螭角,碧水殷红。”
吹完上段,笛声清亮高亢,真如一柄倚天而立的万丈长剑,直刺云霄。南军中听过这首《一萼红》的人并不多,赵西城倒听宣鸣雷弹过,当时听了就大为赞叹,心想宣将军文武全才,这一支琵琶曲竟能弹到如此雄浑。但笛声清丽,郑司楚却也将其吹得如此峭拔英锐,更是闻所未闻。要冲上前去战斗了,他本来多少有点惧意,可现在惧意渐去,剩下的只是激动。
“记得纵横万里,仗金戈铁马,唯我称雄。战血流干,钢刀折尽,赢得身似飘蓬。抚长剑、登楼一望,指星斗、依旧贯长虹。……”
郑司楚一边吹着,心里还在默默地吟唱,借这无声的歌声,吐出胸中万丈杀气。但吹到结尾处,他心中的吟唱却停了停,没能唱出来。这支《一萼红》结尾本是“叹息都成笑谈,只付衰翁。”他第一次听到时就觉得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