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含情问雪,得趣便为真仙
生机,便也忍不住一齐痛哭。
二月新潮犹未起,春风全不负梅花。
于是这一路回转,醒言与琼肜、灵漪结伴而行。傍晚时分,在众人送别的目光中,他们终于离了这勾心斗角虎斗龙争的风波之地,御风直往那熟悉的人间洞天迤逦而行。
回转之时,正过了月初;一轮弦月如弓,挂在头顶照着他们一路归程。新月微茫,幽淡如水;四望海月湖烟,荒淡不明。在这样清幽阔廖的人间月夜里,御风而回的少年堂主突然发觉,相比南海中那样的轰轰烈烈壮阔波澜,即使这边再是清冷平凡,自己却更加喜欢。有了这般发现,冷月星空下,醒言携着那片冰雾缭绕的雪云,朝北方更加坚定而行。这一路,正是那:藕丝宛转系蒹葭,南海人归月正华。
闲言少叙。这日晚间,张家二老倾尽全力招待远归的儿子和他那两位尊贵的女客。略带甘味的松果子酒,自上回醒言离家后便已酿下;珍藏这多日,一朝启封,正是清香扑鼻。不惟琼肜口水略流,连灵漪也被勾起许多酒虫。而那些绝对原汁原味的山珍野菜、果馔肉脯,对灵漪而言更是头一回享用。咀嚼吮吸之际,只觉得美味无穷!于是山居中简单的家宴之中,面对着这些远上不了台面的民间食物,锦衣玉食的龙女却和小妹妹嬉笑着争抢起来。
既然到了热池上,他便在池边弯下腰用手试了试泉水的温度,发现虽然滚热,却洽宜沐浴,便回头唤二女入浴,自己翩然浮起,准备先下山去。
此番返回,并不是就此在罗浮山长住;而现在醒言也不愿多去故地,只盼着将来的完全,因此并没有心情去履行那些繁文缛节。于是这回回返罗浮,他连千鸟崖也没回,安置好雪宜之后,只朝师门所在地飞云顶遥遥拜了三拜,便此携着灵漪琼肜往家乡马蹄山而去。
于是,对着蓝天下阳光中闪闪发光的雪山,在半空中虔诚地拜了两拜,醒言便将雪宜的身躯安置在雪峰下那处山风回荡的冰崖下。小心安放好后,醒言便在四周布下纵横交错的雪咒冰关,附上层层叠叠的能引动九天神雷的奇绝法阵,最后又布下障眼的云雾,让这片安放香魂的小小天地如同隔在另一个时空,这才安心离开。
……
一路无话。
等将近马蹄山,越过那熟悉的梁梁坎坎,沟沟岔岔,还在半空中时,醒言便从朵朵云雾的间隙看见半山腰自家新落成的瓦屋。瓦屋的砖墙前,那个熟悉的贤惠身影正靠着砖墙一朵一朵择着眼前的棉花。而那位一样闲不住的老爹,正蹲在房前一棚早丝瓜架前,专心盯着眼前丝瓜的藤苗,正在捉虫。多时不见,似乎这位辛苦了一辈子的老爹也终于习惯了现在的好条件,懂得怎么享福;在这样以前心无旁骛的劳动时间,却一手中端着个酒杯,每捉到一只虫子,便停下来喝一口酒,停上半天。
……也不知是否经历了大战,或是在那风云变幻的南天吹多了风雨,往日里表面旷达乐观内心里实则坚韧的少年堂主,忽然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不知为何现在怎么变得这般多愁善感,都有些婆婆妈妈。为什么才分别一年多,再看到自己爹娘好好地过活,却不知怎么鼻子一酸,竟似乎又要掉下泪来。
压抑下激动的心情,揉了揉眼睛,醒言便招呼一声,同灵漪、琼肜一齐按下云头,落在这马蹄山的半山腰间。走了几步路,终于转到瓦房门前,醒言便轻轻唤了一声:“爹、娘~”
在这样烫热爽滑的温泉里,连琼肜也变得安静;如白荷般水嫩的娇颜浮在水面,靠在她灵漪姐姐近旁,安静地朝泉池外远处的山野间出神地凝视,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或者,根本没想什么心事。
而对老张头夫妇,在过去的这一年间,又与以前不同。从马蹄山上清道士的口中,他们已听到许多南海大战的消息;甚至这一年里,他们夫妇已被几次在罗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