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死定了。求你。”
于是,二十分钟后,满腹狐疑的伊德里斯·普克拿着从水沟里一只死乌鸦身上找到的二十多条洗得干干净净的蛆回来了。在侍女的帮助下,他按照凯尔的详尽要求进行了操作:“洗干净手,再用烧开过的水洗一遍……把蛆倒到伤口上。拿一条干净的绷带,绑住,绷带边要紧贴在皮肤上……要确保我是趴着的。尽可能让我多喝水……”说完,他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四天后的事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守在床边的伊德里斯·普克如释重负。
“感觉怎么样?”
凯尔深吸了几口气。
“还不坏。我发烧吗?”
伊德里斯·普克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还可以。刚开始两天你烫得吓人。”
“我睡了多久?”
“四天——这四天你可没有好好歇着,一直在叫。让你趴着也很难。”
“看看绷带,很痒。”
伊德里斯·普克觉得自己将要看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皱着鼻子,将信将疑地打开了绑带,立刻厌恶地哼了一声。
“很糟吗?”凯尔焦急地问。
“天啊!”
“怎么了?”
“至少脓都没有了,大部分红肿也消失了。”他把绷带再拉开些,这次,已经吃得圆滚滚的蛆三三两两掉到床单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凯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扔掉——把那些东西扔掉。再拿一些来,还是那样做。”然后,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三周后,伊德里斯·普克和脸色蜡黄的凯尔朝内城走去。
其实凯尔心里暗暗以为自己会看到欢迎式,尽管他不愿承认,可他是想要一个这样的仪式的。毕竟,他一个人就杀死了八个敌人,并将天鹅颈公主阿贝尔从可怕的死亡中拯救了出来。相对于为此承受的危险而言,他要求的并不多:几千人的游行队伍,人们抛散花朵,欢呼着他的名字,美丽的阿贝尔站在用绸缎装饰的典礼台上,含着热泪迎接他,旁边是马特拉兹元帅,他此时只是个因爱女失而复得而感激涕零的父亲,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与他的预期相反,什么都没有。孟菲斯城一如既往,熙熙攘攘,到处是逐利奔忙的人,天空中云层很低,似乎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城门时,大教堂突然响起了一阵钟声,城中其他教堂也纷纷回应。凯尔的心一阵狂跳,但他的希望立刻被伊德里斯·普克击碎了。
“人们敲钟,”他朝风雨即将来袭的天空扬扬头,“是为了吓走闪电。”
十分钟后,他们在维庞德大人的官邸前下马。只有一个仆人在门口迎接他们。
“你好,斯蒂尔诺许,”伊德里斯·普克同仆人打招呼。
“欢迎您回来,先生,”斯蒂尔诺许答道。他十分年迈,脸上沟沟壑壑,让凯尔不由地联想起老年人的睾丸。伊德里斯·普克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且满脸抑郁的男孩转过身去。“我得去见维庞德。斯蒂尔诺许会带你到你的房间去。我们今晚会去进晚餐,到时再见。”说完,他就朝正门走去。斯蒂尔许诺示意凯尔跟着他走向宅院远端的一扇小门。
“绝对是个臭猪圈,”凯尔想,他越来越不满。
但事实上,他的房间——并且不止一间——布置得十分舒适。起居室放着柔软的沙发和橡木餐桌,浴室里还有独立的厕所,他以前听说过这种布置,还认为不可能有人这么奢侈呢。当然了,不得不提的还有卧室,里面有一张大床,上面铺着羽毛床垫。
“您要用午膳吗,先生?”凯迪尔诺许问。
“好的,”凯尔没听过“午膳”这个词,但似乎是可以吃的东西。斯蒂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