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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伞
了出来。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探问她的来历,有人说她是个当红的优伶,因为帝都禁止在唱中州戏了,所以不得不转头青楼。

    然而他却是知道那不是真的——在他认识她的时候,她不是青楼女子,也不是当红优伶,只是一个在落珠港码头上挑担子养家的贫苦少女。

    然而那样的往昔,除了他,无人知晓。

    他也去过她所在的星海云庭很多次,她有时候会出来见客,有时候会托病不出,对他的态度和别的恩客没什么两样。她的态度如此自若,以至于他有时候会有一种恍惚感,觉得昔年那一段青涩、模糊的初恋并不曾发生过,只不过似乎南柯一梦。

    十年后,他在码头上递给她的那把伞还握在同一只手里,然而却已是物是人非。

    那两年,她到底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不告而别?为什么又会变成如今这样?是为了钱么?是因为他没有更早地表明自己的身份,掏出满把的金珠来么?

    他始终未曾找到机会问他一句为什么。直到今天她忽然来访,身为城主的他终于摘下了面具,失控的问了出那些话。然而问了又如何呢?只换来一句更令人不堪的回答——“是啊……如果当时你告诉我拟真正的身份,大概,一切会不同了吧?”

    她居然就这样坦然承认了,嘴角带着微微的笑。

    果然母亲的教导是对的:世上的女人,爱的无不是他的身份和金钱,或许还有他的皮囊。至于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一颗什么样的心,又有谁会在意呢?

    也就是她再度出现的那一瞬开始,他的心才终于死了吧?

    慕容隽踱回了梅轩,桌上的茶盏犹温。

    他坐在方才她坐过的位置上,抬起手,拿起了她片刻前用过的茶盏,上面还残留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印记——是她啜饮时留下的唇上的胭脂吧?他用指尖一圈圈地划过茶盏,神色复杂。

    十年前的那个吻,在海皇祭的漫天大潮里轻轻的落在他的颊上,如此温柔又如此冰冷,纯洁如初雪,却冰冷如永夜,宛如最后无声的告别。

    十年后,在度坐回到了这个案几前的他们,却已是咫尺天涯。

    永远到底有多远?不过是一个浪潮消散的瞬间把?

    沉吟中,眼角忽的看到了一物,他微微一惊,俯身捡起,认出是他方才折起放入衣袖的锦帕。然而锦帕虽然折着,熏了馥郁的香气,却也掩不住一丝透出的奇怪的味道。

    他打开一看,忽的变了脸色——帕中是一片鲜血,宛如殷红的落梅,触目惊心。

    窗外雨声萧萧,庭院里落叶飘零,打在纱窗上,显得萧瑟而寂寞。

    慕容隽怔怔地看着那一方染血的锦帕,想着片刻前她的清颦浅笑——他原以为十年风雨经历,如今的她是已经是青楼的花魁,长袖善舞、滴水不漏、刀枪不入。原来,在她看似平静的外边下,竟也是藏着这般的呕心沥血,将所有的悲欢都燃为了灰烬。

    那一瞬,所有的恨意和不甘都淡了。她……是病了么?

    方才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里藏着多少锋芒和心机,本来是他早就准备好了赠给她的,作为多年前她离弃自己,转投权贵怀抱的报复。然而此刻看着这一方呕血的锦帕,那一字一句却仿佛是一把把利刃,反弹了回来,刺穿了他的心。

    慕容隽默默地看着那一方锦帕,将案上的文书握在手里,长久的沉默着。

    “东方。”他忽然低唤了一声。

    “在。”一个青衣侍从应声出现——那是家臣东方清,数百年前便开始追随慕容家先祖,和南宫扬、西门放和北阙尘并称为四大心腹家臣。

    慕容隽将手里的一叠文书递给了他:“这里有一件要紧的事,去办吧。”

    精干的家臣看了一眼文书,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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