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上柳稍头
嘛?折磨自己罢了。看看阿福多快乐,自己真是个笨蛋,顾小姐说得真是有理。
连着三日,卢云都这样呆呆坐着,不饮不食。第四日晚阿福来找他,见他倒在地上,高烧不醒。阿福惊得嚷嚷,叫人过来一看,才知卢云居然感染外感的伤寒。其实凭卢云的内力,原不该病,但他心神大乱,又停了饮食,才染上了恶疾。管家听说此事,只觉倒楣透顶,二姨娘倒是大喜过望,众人便捏着鼻子,把卢云扔回他的柴房去了。
这下惊动了顾夫人,说怕府里要出人命了,便给卢云延请了大夫诊治,那大夫看过之后,要大伙儿千万不可靠近,众人怕给感染伤寒,只有阿福每日给他送汤药去,但他也不敢进去,只把东西搁在柴房门口,希望卢云自己出来吃食。但一连两日,药碗摆在门口连动都没动。人人都猜他已死在里面,只是没人敢进去查看。
第三天夜里,卢云迷糊间忽然清醒,只见四周一片黑暗,心知自己就要死了,回思一生,贫贱潦倒。他想起过世的爹娘,更是泪如雨下。忽然一双温软的手扶起了卢云,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将苦浓的药汁喂入了他的嘴中。卢云迷迷糊糊地抬头,见到了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孔,满面关怀的望着自己,却是千金小姐顾倩兮。卢云又惊又喜,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之中,霎时放声大哭,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紧紧抱住她柔软的娇躯,顾倩兮见他醒了,登时大喜,笑道:quot;你……你终于醒了,小红找来的秘方真的有用。quot;眼角却也湿润了。卢云心中大恸,哭道:quot;小姐,我……我……quot;顾倩兮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他脏乱的头发,温言道:quot;别说了,专心养病吧!quot;过不多时,卢云心中只感平安喜乐,便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卢云醒了过来,已然不见顾倩兮,他心中一阵叹息,想道:quot;看来我日有所思,昨晚定是在做梦了。quot;猛然间见到几只药碗,都搁在自己脚边,卢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这才知道顾倩兮每晚都来服侍他汤药,否则以他病情,早已死去。
卢云悲喜交集,心中感激万分,但最让他开心的不是捡回一条性命,而是再次见到了顾倩兮,他缓缓运功,只觉内力仍是充沛无比,看来此次疾病虽重,却没打垮了他,卢云缓缓起身,走向门口,只见门口堆着些阿福送来的食物,他微微一笑,心道:quot;阿福这小子始终没有忘了我。quot;一时眼眶竟有些湿润。
卢云吃过食物,身子有些气力,便盘膝坐下,行运内功。过了许久,心中渐无杂念,已至返照空明的境界,慢慢地体内涌出一股内力,竟在四肢百骸内狂涌,既不必像以前一般无意无念方能行功,也远比以往温绵的内力更为雄浑,这股内力在他经脉内急走,接连打破了以往走不到的大难关,运行周天后复归丹田。
卢云给体内这股内力所激,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闻数里。他身子虽然虚弱,但仗着内力有成,这病想来是好了。
忽听柴房外有人叫道:quot;这小子是不是死了,大喊大叫的。quot;众人围在柴房外,见到卢云惨白着一张脸走出来,纷纷议论:quot;这小子活了!quot;quot;不!他成了僵尸哪!quot;quot;他妈的!有那么有气无力的僵尸吗?quot;
卢云爬起身来,扶住门板,惨然笑道:quot;小子给大家添麻烦了。quot;阿福忙抱住他,将他扶了出来。
卢云体力一复,他略通医理,便自行抓药调养,一来年轻体壮,二来内力不弱,身子恢复的极快,这次病重几乎要了他这条命,但意料之外,内力竟已打通玄关,他自知这quot;无绝心法quot;已有小成,比之那日老丐授业之时,已是不可同日可语。只要假以时日,必有大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