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知地知(1)
想磨耗时光,却见那东瀛武士“瑞佐”提著凶刀,慢慢朝自己走来,房总管浑身发抖,颤声道:“王爷……到底这朝廷里是谁要对付您啊……您……您快请说吧,老房给您拿主意……”
唐王爷嘆道:“公公別老是装傻,本王在朝廷里真正大敌,便是……”他把手一提,背后东瀛武士登时喝地一声,拔刀出鞘,直朝房总管砍去。
“王爷!”天外飞来横祸,房总管自是惨叫道:“咱家可没碍到你啊!”
惨叫过后,房总管只觉肩头一凉,他呆呆跌坐在地,只见唐王爷似笑非笑地蹲了下来,他瞅著房总管的右臂,道:“总管大人,懂了么?我的敌人是谁?”房总管呆呆看著唐王爷,眼见他在在察看自己的右臂,霎时之间,什么都懂了。
世上帮会门派虽多,可以烙印为记的一群人,却只有那四个字。房总管乾笑道:“王爷……您……您怕的是镇国铁卫?”
“镇国铁卫”四字一出,四下一片寂寥,全场太监噤若寒蝉,只闻殿外颼颼风响,吹得窗格子震动,彷彿有人在旁窥看一般。唐王爷嘆了口气,眼见房总管的右臂清白,不见记號,便替他掩上了肌肤,嘆道:“你说对了。镇国铁卫一日不除,別说我儿子载昊能否当上皇帝,便连咱们家的这个大好江山,也要给这群贼子顺势叼走。”房总管脸色惨白,一时低下头去,竟是久久吭不出声。
若说朝廷是只大棋盘,正统皇帝是城池里的“大將”,伍定远是手握兵权的“相”,六部尚书、五寺寺卿则是“车马炮”,至於这个镇国铁卫,他们不是兵,也不是卒,他们就是那只大棋盘。
“镇国铁卫”行事隱讳,却总是无所不在,如影隨形。是以朝廷里上至帝王,下至知县,每个人身边都跟著一个黑影,他们爭权夺利,相互激战,却不知道自己並未离开那只大棋盘,也走不脱“影子”为主人设下的局。
这是生死之战,载昊若成了皇帝,第一个扫除的便该是“镇国铁卫”。否则他只能做个木偶隗儡。同样的,“镇国铁卫”也不会手下容情,他们定会提前发难。如此看来,唐王爷深谋远虑,他已经看到立储案之后的局势,也难怪他要行此险棋了。
眼见房总管面色如士,迟迟吭不出声来,唐王爷不由笑了笑:“总管,不如您来告诉我吧,现下咱们该怎么办?难不成也要去找大掌柜磕头,请他给咱们烧个烙印,把屁股烫红?”房总管乾笑道:“那……那也是个办法。”唐王爷冷冷地道:“別开这等玩笑。本王当年没有顺服江充,如今也不会顺服客栈。你点条明路吧,本王该怎么办?”
房总管面色苍白,他瞧了瞧王爷手下的武士,又朝刘敬遗下的密道瞧了一眼,忽地仰天长嘆,就地坐下,道:“王爷,算了吧……其实载昊这个皇帝当是不当,没那么要紧。倒是您该替自己留条退路,別赔上性命了。”
“混蛋。”唐王爷附耳过去,森然道:“你老房是个局外人,隨时可以抽腿逃命,可我和载昊呢?你想这一局要是玩输了,咱们父子还会有命在么?”
赌局既已下了,断无反悔余地,若想永远抽身离开,唯待嚥气死亡之日。房总管这几年来替唐王奔走,自也知晓他的决心。他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嘆道:“也罢,那你杀了我吧。姓房的死便死了,绝不连累老家人。”
这是必死的局,房总管绝对不玩,果然便决心一死了。听得此言,眾太监內心悲戚,自知政变要死,不政变也要死,一个个都哭了起来。唐王爷听他说得壮烈,不由笑了笑,道:“別哭、別哭,你们怎都不问一问,我是怎么知道这条密道的?”
这话倒是提醒房总管了。当年知晓此间机密的,说来不过江刘柳几人而已,待得东厂覆灭、正统復辟,朝廷里死伤惨重,这条密道的祕辛便给人遗忘了,看唐王爷轻而易举地找了出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