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安东,看,他至今还不明白。”
我转过去问:
“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用不着伪装了吧?”
年轻的作战队员有点蛮横地耸耸肩膀说:
“当然,安东什卡。在行动中我难得有机会看到守日人巡查队的头儿……原谅我这个老头吧。我希望,换上我的面貌的伊利亚也同样感到有趣……”
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恢复了原来的面貌。是一下子,没有任何舞台的过渡变形和灯光效果就恢复了。他穿着长衫,戴着绣花小圆帽,不过脚上是一双无跟的软底便鞋,外面还套着胶皮鞋套。
他愉快地看看扎武隆的脸。
黑色的翅膀没有消失,但是已经不再增大,只是迟疑地拍打了一下——好像魔法师想飞走,但又下不了决心。
“结束这些吧,扎武隆,”头儿说,“如果您立刻离开这里。离开斯维特兰娜的家,我们就不再提出正式的抗议。”
黑暗魔法师毫不迟疑:
“我们会离开的。”
头儿点点头,好像没想得到别的答复。可以想到……但他放下了魔杖,接着我和扎武隆之间的屏障消失了。
“我会记住你在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的,”黑暗魔法师快速地低声说,“永远。”
“记住,”我同意说,“这有好处。”
扎武隆抽搐双手——巨大的翅膀合着拍子拍打,接着他消失了。但是在这之前,魔法师朝女巫看了一眼——女巫也点点头。
啊,这点我很不喜欢。随后的是蔑视——不是极端的,但通常是令人不愉快的。
虽然脸被抓得血迹斑斑,左手也脱臼耷拉着,阿利莎仍脚步轻盈地走到我的跟前。
“你也应该离开。”头儿说。
“当然,十分乐意!”女巫回答,“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个小小的……很小的权利能用。是这样的吗,安东?”
“是的。”我小声说,“七级干涉。”
什么人将会遭到打击?头儿吗——笑话。小虎、大熊、谢苗吗……无稽之谈。叶戈尔吗?最低等级的干涉可以对他怎么样呢?
“敞开心扉吧,”女巫说,“对我敞开心扉,安东。七级干涉。守夜人巡查队的头儿是见证人:我不会越过界限。”
谢苗呻吟起来,把我的肩膀抓得生疼。
“她有这个权利,”我说,“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
“好吧,随你的便,”头儿轻轻回答,“我看着。”
我叹了口气,暴露在女巫面前。她也毫无办法!毫无办法!七级干涉——她永远也不能使我转到黑暗一方!这简直是很可笑的!
“安东!”女巫柔和地说,“把你想说的事告诉头儿。说出真相。老老实实、准确无误地干吧。就像你应该干的那样。”
“最小的影响……”头儿重申道。如果说他的声音里有悲痛的话,那么这痛深得让我不忍听见。
“方法很多,”我说,同时看着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双方都是。守日人巡查队牺牲自己的小卒,守夜人巡查队是牺牲自己,为了崇高的目的,为了把具有无限能量的魔法师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可以牺牲年轻的、坠入爱河的吸血鬼;可以牺牲一个具有微弱超能力的小男孩;也可以让自己的同伴饱受痛苦。只要达到这个目的,一切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两个彼此对峙了千百年的伟大魔法师挑起了目前小小的战斗。而光明魔法师在这里处于劣势……他以一切为赌注,而失败对他来说不仅是不愉快,而是进入黄昏界,永远进入黄昏界的一步。但他还是以所有的人为赌注,不论是自己人还是不相干的人。是这样吗,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
“是这样的。”头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