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法不可废
,当下叫道:“也说得是,便请是参军去见主公,有某在此,定不教彼等害了孙汶性命!”
是勋眼珠一转,朝典韦轻轻点头:“如此,劳烦典都尉了。”说着话大步离开辕门,朝向曹操的主帐而去。赵达想要追上去,却被典韦牢牢按住了肩膀,一动也不能动。
赵达不禁埋怨卢洪:“军法不可废,慈范何故如此?”
卢洪瞟了他一眼,然后望向是勋的背影,缓缓摇头道:“坚钢必折……汝这般作为,不是守法,反是乱法,且我等必因汝而死无葬身之地啊……”
是勋为救孙汶,一时心急,有点儿莽撞了,竟然不等卫兵通传,就闯入帐中,求见曹操。眼瞅着曹操的脸色就有点儿不大高兴,问他:“宏辅匆匆而来,是何缘故?”是勋气喘吁吁的,开门见山地答道:“为校事欲斩孙汶,特来求赦。”曹操就问:“因何罪而欲杀之?”
一般情况下,是个人就会脱口而出:“勾结袁术之罪。”但是勋可不会这么说,而是耍个马虎眼儿:“欲加之罪。”曹操皱眉追问道:“何谓‘欲加之罪’?”是勋答道:“无物证,无人证,彼亦矢口否认,岂非‘欲加之罪’乎?”
曹操捋着胡子,面沉似水:“校事于将佐之下,有专断之权,某亦不加过问,宏辅何必多事?”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是勋忙道:“主公岂可不问?专断之权,绝不可操之于下!”
他本来以为曹操喜欢听这话的,可曹操终究不是诸葛亮,当下皱皱眉头:“左右不过个把军吏,若权不下移,吾行将累杀矣。”说着话垂下头去,翻开一卷竹简,再也不瞧是勋。却问。“适才的军令、政令。宏辅可都拟就了么?”
是勋闻言,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脊梁上直冒上来,当下大着胆子,加上一句:“请主公赦了孙汶。”
“此例不可开!”曹操冷哼一声,“此例开则军法废,军法废则兵不整,兵不整则军必覆。宏辅勿再多言,请下去吧!”他还特意把那个“请”字加重了语气。是勋心说完蛋完蛋。曹操真生气了……这可怎么办才好?难道自己就此退缩吗?终究那孙汶跟自己并非亲人啊……
可是虽然非亲,却并非非故,自己此前几回出使都带着孙汶当保镖,那是老熟人啊,并且最初还是自己把他推荐给曹操的哪,难道就忍心让他含冤而死吗?他虽然有点儿厚脸皮,外加没啥节操,但……见死不救,那还算是个人吗?!
眼瞧曹操的表情,有点儿不大高兴。但还不象勃然而怒——只是是勋绝不敢等闲视之。
要是换了一个人,大概就会硬着头皮继续求情了。并且很有可能求得下来。终究要杀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司马而已,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而求情的却是重要谋士,又是自家亲眷,以曹操的脾气,可能发怒,可能朝是勋吼,但最终还是会赦免了孙汶。
但是,从此以后,恐怕就会有一根刺留在曹操的心中,而且说不定就越插越深。曹操为人猜忌——话说这也是雄主们的通病了——后来无罪而死在他刀下之人不知凡几,比方说崔琰,比方说孔融,那些人就未必真有取死之道,甚至未必会对曹操集团造成多大危害,但曹操觉得他们挡路了或者担心他们会挡路,那他们就必须得——死!
还有荀彧,究竟是不是曹操逼死的,也是史上永久的谜团。对此,是勋在前一世就认为他因曹操而死的可能性很大——曹操倒未必真想弄死荀彧,但他觉得荀彧挡路了,所以暗示你且靠边儿站,于是绝对了解曹操性情的荀令君为免将来可能受辱,干脆提前自我解决。
话说曹操的猜忌之心、嗜杀之意,恐怕这年月没一个人瞧得比是勋更清楚了,即便是荀彧荀文若也不能!
是勋这阵子蹿起速度太快,势头太猛,跟朝廷中和士林中名声太响,他本能地察觉到了曹操略有不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