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不到?”
唐微微脱口而出:“因为我年轻的时候遇到的是你!我瞎了眼,运气不好!现在这些男人都做了别的女人老公,轮不到我了!我能轮到的,只能是被别的女人甩了的不要的一文不名想泡小姑娘都泡不上的老男人!”
这话说完,俩人重又陷入僵局。十分钟后,唐微微掏出钱包埋单,王洋竟然没有阻拦,也没有抢单,他一点表示都没有,任由唐微微结了账,然后说:“走吧。”
这次见面之后,唐微微对幸福的渴望愈发强烈。她忽然极其渴望有个家,有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这种渴望之前也有过,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她当然不肯凑合将就,但她还真对余忠孝抱了幻想——至少余忠孝这样的男人,表面看一表人才,不过就是多离了几次婚而已。唐微微很仔细地问余忠孝的情史,余忠孝很耐心地解释给唐微微听,总之,每一段情史,都是人家女方辜负了他。余忠孝从来不催促唐微微作决定。他把俩人关系的主动权全部交到唐微微手里。这下,反而让唐微微很被动——事后,唐微微回想起来,这就是情场高手的高妙之处了。他把套做好,等着你伸脖子。这样,将来万一有什么,他也可以不负责任。你不能指责我做了套,谁让你伸脖子的呢?
靳小令对唐微微“迟迟不伸出脖子”,很是不耐烦。
“余忠孝能骗你什么?骗你色?您都三十二岁了!他要骗,骗点年轻貌美的好不好?骗你钱,人家有骗你的工夫,谈几桩生意签俩合同好不好?”
唐微微嘴上不反驳,心里老大不乐意。难道三十二岁的女人,连男人骗她都是一种抬举了?
即便是三十二岁了,唐微微还是需要男人主动男人殷勤的。实事求是地说,余忠孝给唐微微的感觉总体上说还是挺好的。余忠孝总是很忙,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打电话,有时候在MSN上聊天,一聊能聊大半夜。唐微微从来没有去过余忠孝家,余忠孝也没有邀请过唐微微。总而言之,给唐微微的感觉,余忠孝非常君子。对她耐心周到,每天都有数通电话,给她讲笑话,夸她,一起回忆一些学校的旧事,有的时候也会说一些自己的朋友,反正不是政府官员,就是福布斯排行榜前五十名的富人。
慢慢地,唐微微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开始的时候过于谨慎。用靳小令的话说,谈恋爱这种事情,就像高速公路的出口,这个出口出去,就成家了,这个出口错过,就成朋友了。这“朋友”和“两口子”是挨得很近的两个出口,可一旦从“朋友”这个出口出去了,想要绕回到“两口子”那出口,且呢。古人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就是这个意思。人家余忠孝开始的时候对你挺上赶的,你慎重,得,人家现在跟你只谈人生,谈理想,谈往事,就是不谈感情,你被动了吧?
靳小令虽然不大看得起丽莎,她总管丽莎叫丽莎张,或者直接叫人家的原名“张红霞”,但她不厌其烦地教育唐微微,对待男女这种事情,得适当地跟丽莎张学习。用丽莎张的话说,别管真的假的,先把关系定位在“男女”上,然后咱再梳理。要是经过梳理,彼此都乐意,那就接着“男女”,要是咱不乐意了,作为女人,退一步总比进一步容易吧?随时跟对方道歉就好了。在爱与不爱这种问题上,被道歉的一方永远是受伤害的一方。
唐微微总是在男女的问题上掌握不好火候——她是动物园养大的。她不会自己寻找配偶。她丧失了这个本能。她只能像大熊猫一样,必须依靠专家的帮助才能解决自己的“永久交配权”。而她生活的这个年代,这样的专家实在太少,即便有,又太不专业。
唐微微和余忠孝的关系就到了这么个微妙的阶段——哀而不伤,乐而不淫,密切但不亲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河”,那么唐微微和余忠孝就是两个经常在爱河边溜达,但绝对不先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