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守在门外,提高了声音,把这几天家里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给她来了个全面的汇报:
“你走的那天晚上,家里来客人了。就是跟你照相的那位王先生,你外婆托他给你带了好多东西,还有给我的呢。那天也真不凑巧,就你爸一人在家。我看那位王先生,人挺随和,跟谁都能说上话,还跟我说了好些话呢。直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说是想见见你。”
卫生间里只有泼水的声音。
“我说雁雁,你回来了,该给人去个电话。”
“我怎么知道他住哪儿?”
“你爸准知道。那天公家请王先生吃饭,你爸还去了呢。”
林雁冬披着水淋淋的长发,探出脑袋来问道:
“我爸去干吗?”
“吃饭呀,你爸可高兴呢。这些日子,他天天刮胡子,穿得干干净净。我瞧着,年轻了好几岁,可精神啦!”
等林雁冬甩着头发上的水走出来时,望婆婆忙拿了干毛巾上去帮着擦,一边又不知为什么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爸爸直夸王先生好……”
“哦,是吗?”
“你妈这几天呀,话也多了。我看哪,他们俩……”
“您又多管闲事了,小心我妈听见。”
“我不怕她听见。本来嘛,都这一把年纪了,还闹什么闹?”
望婆婆唠唠叨叨的,进卫生间去收拾澡盆了。
林雁冬叹了口气。爸爸妈妈果真能破镜重圆,那当然是大好事。可是,有这种可能吗?光爸爸单方面努力是不会有结果的,还得妈妈自己回心转意才行。她这人脾气太犟,太固执,从来不吃后悔药。要她忘记过去,太难了!
她回屋去换了一身衣服。
当她来到客厅时,陈昆生正好仰着脸走进院里。
“雁雁,你回来了!”
听得出来,爸爸的声音显得很高兴。她探首窗外,果然,爸爸穿着一身灰色的隐条西服,系着一条紫红色的领带,径自朝客厅走来。那神态,就如同他是这屋里真正的主人,同前些日子那种越趄不前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林雁冬反而觉得往日那个窝窝囊囊、小心翼翼的爸爸多少还像自己的爸爸,而这个西服革履、洋洋得意的爸爸,却是更加陌生的。
“雁雁,你知道王耀先来了吧?”
“知道。”
“外婆托他带了好多东西来……”
“真的?”林雁冬兴趣不大,坐到沙发上梳理自己的长发。
“还有你爱吃的奶油蛋糕。”
“外婆真是的,还拿我当小孩。”
林雁冬低着脑袋一梳子一梳子地梳头,没有再说什么。陈昆生又接着说:
“他天天给我打电话,问你回来没有。对了,中午还来过一个电话,说是……”
林雁冬把半干的长发往背后一甩,狠狠地说了一句:
“这人真有病!”
“怎么啦?”
“他干吗老缠着我?”她懒得把机关发生的事告诉爸爸。
“这叫什么病?世交嘛,关系本来就不同一般。你去香港的时候,人家不是常陪你出去玩吗?这回,人家来了,人生地不熟,当然要找你了。”
“我可不是有闲阶级,我有工作!”
“这也是工作嘛……”
“这算什么工作!”突然,她想起经委那个电话记录,着爸爸那一脸的正经模样,就很不高兴也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我劝您也少往这里头掺合!”
“当然,当然,这不关我的事。不过,雁雁,你没回来不知道,王耀先这次回来,市领导非常重视。徐市长还托咐我,多做做王耀先的工作。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