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逃到水扬那里又从水扬那里跑到老皮怀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走出百货公司看看雨下得小了，去追夏雨追到quot;康乐quot;又折回学院把门关上想那些事。一直想到第二天早晨老皮来了。

    老皮走到我的图书馆里，一句话也不说，坐在我对面的折叠椅上轻轻地喘气。quot;安全门里不安全。quot;我看着他的眼睛说，quot;知道吗？世界上就没有个安全的地方。quot;

    老皮的眼皮跳了跳，一句话也不说。

    quot;我父亲说，如今的纯洁少年们都在学习做一条现实恶棍。这话可以作语录向全国发布。quot;

    quot;你别教训我。quot;老皮突然抬起头，quot;你就是一条现实恶棍。quot;quot;是啊，我就是。quot;我叹口气说，quot;说吧，你今天想跟我聊什么？quot;quot;什么也不想聊，我来要回灵虹的裙子。quot;quot;裙子？你想要回灵虹的裙子？quot;

    quot;你一定得给我。你明白这个道理。quot;

    quot;要不给你会捅我刀子吗？quot;quot;会的。quot;quot;那就给你吧。quot;我跑到小屋里打开箱子，看见那条藕色裙子叠得好好的散发着灵虹以往的馨香。我把裙子哗地抖开时觉得脑子里的神经噼噗噼噗发生位移，不对劲了。我笑着把裙子从我的头上往下套。套好了我在窗玻璃上发现自己变得怪模怪样，就像西方电影里站在街头拉客的男妓，我哈哈大笑着冲出去，对着老皮扭胯送臀，来了一段迪斯科。我意识到这一切完全不对劲了，但我忍不住要疯。老皮先是愣愣地看着，紧接着他跑过来，拉扯着那条裙子，quot;快脱下来，你他妈快脱下来！quot;

    quot;让我穿穿，让我穿穿。quot;我笑得喘不过气来。quot;别恶心人。quot;老皮朝我胸口顶了一拳，quot;你快脱下来！quot;在图书馆里看书的学生都拥过来看热闹，我有点清醒了，我把灵虹的裙子一点一点往上翻的时候，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疲乏。我这辈子没做过任何出洋相的事，今天却当那么多人面出了天大的洋相。我想这不能怪我，全要怪这个倒霉的季节。碰上这个季节你不发发疯行吗？

    老皮接过灵虹的裙子嘴唇颤抖着，脸色灰白。我不明白老皮为什么要这样气愤，我穿灵虹的裙子关他什么屁事。quot;李彤，我再也不想见你了。quot;老皮仰起灰白的脸对着天花板说，说完他就抱着灵虹的裙子走了。

    quot;随你便。quot;我说，quot;这世道，谁还想见谁？quot;看来我跟老皮的深厚友情到此结束了。结束得莫名其妙但又合情合理。一切都是因为女人。我想这也没有多少深奥之处，试想没有了那些惹事生非的女人，男人怎么过日子？所谓的男人就这么回事。就这么回事。

    十二

    馆长对我说，暑假快结束了，你不能再住在图书馆里了，你每天搞得深更半夜的教职员工都看着你，影响不好，快搬回去吧。quot;再住几天吧。quot;我说。再住几天是想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也许我是想把《井中男孩》写完了再搬回罗家小院的鸡鸭猪狗世界去，也许我想在好景将去的时候再和夏雨在长桌上欢乐几场，这些想法都不宜公开。更难说清楚的是我怕回罗家小院了，我怕重温那里丝丝缕缕的爱情痕迹。现在让我独自躺在那个零乱的房间里，恐怕我会难受得重犯手淫毛病。我很害怕我的毁坏一切的性冲动。

    我开始有了一种紧迫感。我想在最后几天里把《井中男孩》写完。但是有许多种结尾都不能让我安心。我已经彻底把德国佬斯蒂芬·安德雷斯踢到一边。我想自己给井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