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4
会憋闷出心病来……”
我郑重地说:“如果你希望我发誓,我就发誓。”
她说:“那倒不必。”
说完笑了……
那一天她总算是心情舒畅地离开了我家。起码使母亲和我感觉是那样。
她走后,母亲对我说:“要不,哪天,把他俩都找来,我出面,替他们做个主,把他们的事儿定下得了!也算我老了老了,又做了件成人之美的事儿……”
我不得不以警告的口吻对母亲说:“妈,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母亲不解地说:“这怎么是乱来呢?两个好孩子,又都是大学生,将来又都能分在北京。不是挺合适的一对儿吗?”
我耐心地说:“妈,现在不兴订婚那一套了,你想替他们做个主,就能做得了主吗?你趁早打消这种念头吧!”
母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也是。要说呢,我更喜欢索瑶。心眼儿好,有情有义的……可小冰这孩子,从那么穷那么老远的一个地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人家孩子可多不易啊!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也认识不少的人,到他毕业的时候,你就不能也帮帮他?……”
我已经被搞得很心烦意乱了。
我有些起急地对母亲说:“妈,你已经有四个儿子了,我大哥至今还在医院,你这一辈子还没操够心吗?还认下左一个干儿子右一个干儿子去操心!毕业分配的事,是我想帮,就能帮得上的吗?我有那么大能耐吗?绝不许你替我吐这种口风。你要是对人家主动承诺了,到时候你负责!再说人家索瑶已经着手进行了,那已经是不太成问题的问题了,显不着你,也显不着我……”
“你看你,你看你!”母亲面呈愠色了,“我不过就这么絮叨絮叨,你倒发起脾气来了!你给我买车票,我明天走,不在你这儿受你呵斥!……”
三
很久一段日子里,“表弟”没再来过。“表妹”索瑶也没再来过。渐渐的,我将他们都忘掉了。偶尔想起,也不过就是偶尔想起罢了。并且,随后便又都忘了。原来这世界,能被我们真正挂记在心的人,除了自己至爱的人和至亲的人,实在不太多。原来有些人,一旦闯入我们的生活,也便随他们闯入。一旦从我们的的生活中隐失甚至消失,我们竟不觉得真的缺少了什么。何况,“表弟”、“表妹”,原本不过是戏言。是一种八竿子也搭不上的莫须有的关系。所以,我有时想起他们,倒是觉着忘也忘得心安理得。无疚无愧。
母亲当然常常念叨他们。说又很久没吃饺子了。我说您不怕麻烦您就包吧!母亲必会说,家里连个客人都不来,包也包得没意思。吃也吃得没意思。我说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不全是客人吗?母亲说,每天来找你的那些人,那也能算得上是客人吗?他们来找你,不过就为一件事儿,讨稿子。你接待他们,不过就为发表。你们那纯粹是“工作关系”。倒好像只有“表弟”和“表妹”,才名正言顺地算是客人。我认为是母亲不甘寥落和寂寞,往往一笑置之。
忽然有一天,久违的“表妹”来了。那时已是冬天了。我记得那一天特别冷。我记得她是晚上八点多骑自行车来的。也没围条围巾,脸颊、鼻尖冻得通红,一进屋就往暖气前凑。母亲当然对她亲热得没比。拉着她双手,就想和她一块儿坐在沙发上,摆开阵势长谈久叙。她很抱歉地说她没时间坐了。她说她没戴手套,手指尖儿都冻麻了,得在暖气上焐焐。她说学校还差十几天才能放寒假,不过她父亲病了,她被允许提前十几天探家,她说已经买好了明天的车票。和姐姐一起走。她说她主要是不放心“表弟”,似乎总觉得,在这个寒冷的假期里,若没有她在他身边,他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我问她,他们之间是否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她摇头。她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