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3
,仿佛所受用的是某种“一次性”的东西。想着这一点一边受用着一边不免的有沮丧之感,又仿佛无论怎么受用都不能达到目的,恨不得企图毁了她似的。
这问题本是昨夜要问小倩的,没问成,便咄咄地逼着小婉来回答。
她不肯回答,她柔情顿敛,温色陡变,一言不发地瞪着我,一边开始穿衣。她眼神儿里一时充满嫌恶和鄙视。当然是对我。仿佛才看清,刚刚与她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我,却原本不过是一只雄猩猩似的。我猜她一穿上衣服便会悻悻离去,我猜她离去之前也许还会对我的脸啐一口。
我则打定主意非问个明白不可。
我从她手中夺过她的衣服。我说——你不回答,你休想离开我的房间!
她裸坐床畔,头缓缓向窗子转去。月光从幔隙漏进来,洒在她身上,看去那么优美。
我又完全被那迷人的胴体征服了。我内心里顿生一片惜香怜玉之情。我抛了她的衣服,趋向前去,复将那优美的迷人的胴体搂抱在怀。我吻着她的脸她的颈她的胸她身子的各处。我用一种罪过的忏悔的语调说我不再逼问了,她也不必回答什么了。其实我内心里一点儿罪过感也没有一点儿忏悔的意思也没有。有的只不过是在我血管里熊熊燃烧的欲火,除了欲火没别的。
几滴眼泪落在我手上。
她说:“常信姻缘二字,故不惜以身自奉。本当互欢互爱之刻,何必愚语逼问连连?”
我说:“对对对,是我愚,是我愚……”于是绸缪不休,共赴巫山,别样云雨……
及晨,小婉潜去。行际,依依而曰:“小倩夜间复来,万勿再相逼问。这丫头性烈,当细爱之。恐一语荒唐,使反目成仇。多日交好,恶于一旦,反为不美。”
其意虔虔,其语恳恳。
我乖顺领教而已。
我问:“你们有时言语,怎么都与你们老板一样之乎者也的?”
婉笑曰:“又相逼耶?”
我惶恐道:“不敢不敢……”
婉告曰:“酒绿灯红,如过眼烟云。吾等深陷享乐,已然难以自拔。故常存幻念,每每仿古贯作《聊斋》男女,以幻易幻,玩世欺己,权当人生游戏耳……”
又告:小倩毕业于名牌大学,出国屡屡受阻不成,自绝此念。而己学历高于小倩,实乃隋唐文学之硕士研究生。说出一位导师姓名,使我如雷贯耳,愕然肃然,诚惶诚恐,不禁刮目相看,自惭亵渎太甚……
恍惚十余日,忘妻忘子,乐不思归。
一日,大鸟说:“老兄及为夫为父之人,虽相友悦,岂敢久留?今朝当为兄饯行。”
我竟觉怅然,顾小婉、小倩,企望二女坚留。
岂料小婉垂首,小倩旁观,似有挽意,却无留言。
于是彼此怏怏感慨而已。
所赠丰厚,大包小盒,携不胜携,带不胜带。
三人陪送于机场。大鸟双手执我一手,低问:“还记得我当年和你在五角场小饭店说过的话吗?——同窗三载,深蒙厚敬,他日富贵,定当相报。我大鸟不是个讲空话的人,你便是我将来的一个证明者,我死而无憾了……”
小婉、小倩亦凄凄上前与我告别,一吻左颐,一偎右颊。婉赠金笔,倩贻玉印……
至家,驱鱼遣燕,恳表谢忱。复如当年,泥牛入海,杳无回音。使我匪夷所思,惑不能解,心中疑团郁结。
半年后,有一报社记者自大鸟所在省份来访。
我不免要问他可认识或听说过一位叫曲海江的大亨?
他摇头说不认识,反问我和曲海江什么关系?
我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不过就是当年的校友。
他说虽然不认识,但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