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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2
是贴颊的那一缕,从根部。对于性事,素自然也是在心里暗暗向往过的。她在这方面没什么问题,不冷淡。像她的大多数女子同龄人一样,她的向往极富想像色彩。但那一种想像之中,还是保留了足够的浪漫元素。哪怕谈不上什么浪漫,却毕竟是不失缠绵不失温柔的。那是素的一个梦,梦中之梦。耳鬓厮磨、儿女情长、卿卿我我、心心相印,是她对那梦中之梦所寄托的一份人生甜蜜。她认为那该是人人有份的,体现着上帝普遍赐给众生的仁爱。

    “尼尔采”撕破了她的梦中之梦。

    “尼尔采”改写了它的情节和情境。

    他的改写没有细节。

    他使它更像一件仓促开始草草收场之事,之间的过程却又特别的长,特别的单调。如亲自下厨的主人毛手毛脚忙忙乱乱而又非排场一番不可,所做的一桌菜,却没有一道是正味儿。“尼尔采”不是素向往的梦中之梦的男主角。

    这一点是使素感到完全不对头的一切原因的主因。

    她内心里最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她就清楚地明白着。她想不正视,想回避。想欺骗自己那纯粹是某种意识性的原则。只要意识改变,原则也便不成其为一种原则。想说服自己那并不重要。但是当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她又最清楚地明白,那主因是重要的。正因为它是重要的,她的心所感到的疼,比她的肉体所感到的疼还要疼。

    他的话告诉她,他不像她希望的那么傻。也许恰恰相反,他心里比她还清楚还明白。

    于是素不仅怜悯自己,也怜悯着他了。觉得他的清楚明白,对他的贵人地位进行了一次无情的轰击。

    她的手摸索到了他的一只手,轻轻握了一下,低声说:“别胡思乱想。”

    除了她的手有那样的举动,她仰躺着的全身如石而陈。

    他也是。

    他低声说:“你没回答我的话。”

    “你多心了。”

    她答非所问。她只能答非所问。她觉得自己的不坦诚听来是那么显然,但她决定一味虚伪下去。首先用虚伪保护他,保护他的自尊心。进而也间接地保护自己。坦诚将使他俩同时受到严重的伤害,她深谙此理。

    她又说:“你何必多心呢?那不好,很不好。”

    她企图要求自己说:“我爱你。”

    怎么也说不出口。

    退而求其次,又要求自己说:“我喜欢你。”

    张了张嘴,还是不能。

    她终于克服困难地说出了一句心里话,而那句话是:“我感激你。”

    觉得不够安慰他,又说:“你是我命中贵人。”

    觉得还是不够,再说:“没有你的出现,我现在的境况肯定很难。”

    这句话是素的肺腑之言,听来已说得比较由衷了。

    她随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吻着,吻着。吻得挺有感情,但绝不是柔情。

    他说:“我刚才是不是像强……”

    她立刻明白他要说自己像什么,急用他的手,连同自己的手,一齐压在他的嘴上。

    素没如他所愿留宿下来。

    她无论如何也要走。

    她回到她的住处,十一点了。她庆幸自己赶上了末班车,省了二十元。

    她倒头便睡,软如塘泥。

    第二天上午,素再次被他传呼。“速回电话”一句后,是三个带惊叹号的“急”。

    他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说,她走前忘了给她服避孕的药了。说怕她怀孕。说他替她买了整整一瓶。叫她别紧张,那药几天内服也有效的,是新产品。问是亲自给她送一趟呢,还是她去他那儿取?

    素将话筒紧紧贴在耳上,左右四顾,怕他的话被别人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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