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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号也不要了。但这时眉眉已经不再做发现妈的错误的工作,她眼前只是一个跑了小玮和小玮的归来。

    最后,妈像往常一样才提到她和爸不常见面,爸离她们很远。小玮的归来怎么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昨晚的一切真的在眉眉脑子里烟消云散了,她一边乱七八糟地做着事,一边哼起了那首歌颂大寨的歌:

    一道道清泉水,

    一座座虎头山,

    大寨(那个)就在山下边。

    ……

    婆婆也看完了信,她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她只告诉眉眉,宝妹该大便了。

    罗大妈锁住了姑爸的门,像锁死了她和司猗纹这个院子。

    北屋看这院子是一片空。

    南屋看这院子是一片白。

    司猗纹和罗大妈如两个对弈的棋手,这方砖墁地的院子便是棋盘。原来一直居于守势的司猗纹,此刻由于眼前的空白,像是第一次看见了平局。

    她决心守住这平局。棋手要守住平局不能只靠进攻,有时还得“让一步”。司猗纹要让,必然还要在她和罗大妈之间加些你来我往。关于油盐酱醋,关于米面水煤和关于蒸窝头。她一边坐在厨房门口择粗菜,一边向罗大妈请教蒸窝头的要领。

    “好学。”罗大妈站在司猗纹跟前说。

    司猗纹择完菜,把玉米面倒进面盆。

    “也不是没蒸过,就是不如您蒸得好吃。”司猗纹没蒸过窝头,更没吃过罗大妈的窝头。

    “面里放碱了吗?”罗大妈问。

    “放了。”司猗纹没放,她也不知道蒸窝头面里还得放碱。

    “开水泼面,水得大开。”罗大妈又说。

    司猗纹诚实地守着炉子上的水壶,壶中水沸腾得顶起壶盖,她才提下壶拿起筷子往盆里注水,边倒边搅。

    “可别连倒带搅和,把水倒够再搅。”罗大妈纠正着司猗纹。

    司猗纹按罗大妈的方法把足量的开水倒进面盆,然后用筷子把面搅起,再用双手蘸着凉水把面和成团。她尽量表现得情愿、自如,她用这情愿、自如证实她的虚心,但又不笨手笨脚——她不是没蒸过,是不常蒸。

    “粗茶淡饭的,没学头。”这是罗大妈对司猗纹手下的评价,也像是对窝头的“自贬”。

    “手艺可有个高低。”司猗纹谦逊自己,不贬窝头。

    她在炉子上坐好蒸锅就开始用手捏窝头,随捏随往锅里码。但她对窝头的大小、高矮仍然把握不稳,可她不愿意再去请教罗大妈,她不想使自己一再露“怯”,只希望罗大妈尽快离去。后来北屋廊上一只开着的锅终于引走了罗大妈,罗大妈也回廊上忙起午饭。

    司猗纹一边暗笑这手艺的没名堂,一边暗笑罗大妈的傻认真。什么不能边倒边搅和,不就是开水和面,面和开水。想到这种成分的单调,她倒打算赋予这大众化食品以新鲜了。她决定对它加以改良,让它既保持大众化的面貌,又尽量和自己的饮食习惯接近。于是翻翻碗橱,她一眼就看见了半罐红糖。她把它倒进面盆,又放了一把罗大妈提醒她的碱面。一锅窝头经过开锅、上汽,熟了。司猗纹以饱满的热情把它们揭开,但它们已改变了原有属性和面貌。它们那混合了碱面和红糖的颜色,它们那歪而矮的姿态它们那散发出的怪味儿,一切都告诉司猗纹,她是失败的。这是一锅失败的窝头,一次不得体的实验。面对正在廊上做饭的罗大妈,她必须做一些必要的掩饰。她把它们捡出来,找块屉布遮掩住,让眉眉悄悄端进了屋。

    罗大妈还是闻见了一种原不该由窝头发出的怪味儿。她站在廊上高声问司猗纹:“怎么这儿不是味儿?”

    “大概是我放碱放多了。要不说做什么事都得有经验呢。”司猗纹炒着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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